1989年3月26日,詩人海子在山海關的鐵軌上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他生于三月,死于三月,生于春天,死于春天。
村上春樹在《去中國的小船》里寫道:“詩人二十一歲死,革命家和搖滾樂手二十四歲死。只要過得此關,暫時便無大礙。”
海子躲過了這個詛咒,卻在二十五歲永遠隕落。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泥土高濺
撲打面頰
活在這珍貴的人間
人類和植物一樣幸福
愛情和雨水一樣幸福”
熱愛這個世界,愛到絕望。比幸福還幸福的詩人,比絕望更絕望的詩人。這是我眼中的海子。
我,你,太陽,麥地,雨,天空,石頭,詩人……
他用這些樸素的字眼,用你和我,用萬物的名字,歌頌這珍貴的人間。在我們以為這個詩人會喂馬劈柴周游世界的時候,他卻以滿腔熱忱告別了他口中“這珍貴的人間”。
詩人啊,你是否真的幸福過?不然,又何以如此絕望?
“詩人,你無力償還
麥地和光芒的情義
一種愿望
一種善良
你無力償還”
溫暖的麥地,熱烈的光芒,那個不野蠻不悲傷的海子,一定還留在那片善良的麥地,等著第一縷曙光,他就能趕上太陽。
對麥地的執著,如同對太陽的熱愛。他是黑夜的兒子,但他向往著太陽,追逐著太陽,可是離太陽越近,離塵世就越遠。他“年華虛度,空有一身疲倦”,他“兩手空空,一無所有”。
人間那么熱鬧,他心里的太陽卻越來越冷。他祝福每一個陌生人在塵世獲得幸福,除了他自己。他只是愛這個世界,愛到絕望,不能停止,也無法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