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讀了肖培東老師寫自己以前一次帶學生去圖書館上課的經歷,結尾寫到,“以后,再也沒上出過這樣的好課了”,讀完后,我想起了,曾經,自己和學生在一起的閃亮的日子。
二十年前,我對教育充滿憧憬對課堂滿懷熱切,學校的大門還不是警衛森嚴時時掛鎖,圍墻還不是四處加固監控還不是隨處可見。
一個上作文課的下午,我看到春天來了就一時心血來潮,帶著全班孩子從學校后墻一個缺口處蹓了出去。
那兒出去就是大片的莊稼,春天的自由撲面而來。五十幾個孩子乖得不需我呦喝,跟著我在田間小路上漫步。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還自發擔起了后衛隊收尾和膳后工作。
我們專門走了一條崎嶇小路,我穿了個高跟鞋,上不去的地方孩子們前邊拉后邊推硬是不讓我掉隊,我喜歡這樣被他們捧著的感覺。在田間農忙的人們詫異地望著我們這一群人,有一個大伯還善意地問,誰帶著你們出來了。孩子們指著我七嘴八舌地說,我們老師,語氣中不泛自豪之感。大伯看著我,笑著搖了搖頭。
那時,渾身稚氣的我太不象一個老師了。
我們站在高高的山坡上遠遠望去,四散直立的小煉鐵爐的煙囪吐著煙霧,一個充滿金錢欲望迸射著發展勁頭的鄉鎮橫臥在長河兩岸。我突然心頭猛然冒出了不甘心當老師的念頭,于是問孩子們,你們的理想是什么……
回來后,我們每人寫了一篇作文,我的文章拿在課堂和學生共同修改,如同我把青春不安分的夢想揪扯出來壓榨一般。
那時,我的心和學生很近很近,只要有熱情,課堂節節出華章。
十年前,連續帶畢業班的我沉浸在對初中知識整合的樂趣中。那時,節假日是用來補課的。一補半天的時間最適合我上大課。那次連續上了三節課,孩子們很累了。第四節我突發奇想帶著他們走出了校園,穿過公路,直奔政府門口新修的生態園。
泛著青光的臺階,修葺規整的草木,鵝卵鋪就的石徑,這些都抵不過我身處一群青春昂揚少年之中的舒暢。我們在公園的涼亭下圍圈坐談,我們在刻有“和”字的石屏前齊聲高唱,我用一時的沖動不羈為我們換取了一個傍晚的歡愉。
暮合四野時,和孩子們揮手作別。孩子們到家后發來報平安的短信流淌著對我給予他們走出校園的機會的感激。殊不知,是他們陪我走出著我看不見訴不清的心情。
那時,我和學生離得很近很近,一根纜繩一葉扁舟足矣。
……
回首,記憶的沙灘上擱淺著粒粒閃亮的珍寶,美好的成為了過去。不知從什么時侯開始,我再沒有了帶學生出去自己承擔安全責任的勇氣,是改來改去永遠疆化不變的制度,還是磨來磨去日漸消彌老去的光陰?
我的熱情,只剩下了手心觸摸那些閃亮日子剩留的余溫,伴我彳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