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彎腰將手指觸地,以指尖帶起一只黑螞蟻。他用手指觸碰玫瑰的花瓣,讓螞蟻爬到玫瑰上;螞蟻開始迅速跑過花瓣,站在邊緣上,向清涼的夜空探出頭,然后轉身跑到另外一邊,又站在邊緣上,向虛空探出頭,差一點掉出玫瑰,又跑得更遠,顯然陷入恐慌中。喬達摩將玫瑰放在地方。黑螞蟻就跑進草叢中了。
之后,他將玫瑰捧在雙手上,我只能看到他的手背。把手舉到臉上,睜大他深棕色眼睛,側著頭看著它,凝視著它。我只能看到他的雙眼,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他對玫瑰產生某種不尋常的滿足,某種不尋常的快樂。我知道在那當下。他看到以我目前程度無法看到的東西:他看到的東西和我一模一樣,但他卻觸發某種深沉的喜樂,我知道那一刻他看到的不可能與我相同。喬達摩用手輕柔的捧起玫瑰,并將他閃亮的眸子轉向我。
“有一剎那,”他靜靜的說,“你先看到玫瑰,再升起【玫瑰】的念頭。它只是一些簡單的形狀和顏色。然后你的心把這些當做【玫瑰】,可憐的黑螞蟻也看到這些相同的形狀和顏色,卻只是生起【威脅】和【死亡】的念頭,緊接著逃命。當我凝視這些相同的形狀和顏色時,我看到永恒,看到所有眾生的心并且愛他們。”
——格西麥克羅奇《當修行者遇見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