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我是麥客
這兩天總想寫些文字,關乎一位友人。
嚴格意義上說,我們都不能算作好朋友,沒有一起唱K,沒有共同出游,甚至沒有互相留過電話號碼。她不過是一位需要使勁想想才能想起只言片語和模糊身影的前同事。
可是,因為近期的一則駭人聽聞的消息,那些遺落在記憶角落的細節卻不斷在我的腦海里閃現,清晰地仿佛發生在昨天,讓人無法忘卻。
那時,我們同在一家公司,卻也沒有太多交集,只是中午在公司食堂吃飯時恰巧拼在一桌。她常常在飯桌上談起愛情公寓里面的段子,她說那是她最愛的電視劇。大約是因為我的言語過于犀利,有時還會貶損她幾句,于是飯也吃得不開心(現在想來自己就是個刻薄的人),可第二天卻又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圍桌而坐,談天說地——由此可見,她是一個心非常寬的女孩。
我的太太(當時還是女友)也在同一家公司。因為工作關系,她們的交流會更多一些。我太太回憶說,她是一名樂觀風趣的女生,她曾“拉仇恨”地說到:“我天天晚上都吃薯條,可就是不長肉”,“有一次我好不容易買到了合適的牛仔褲,一下就買了兩條”——對了,她非常瘦,應該是我們見過的最瘦的女生吧。
后來,忘記是什么原因,中午拼桌吃飯的事情就沒了,然后她離職回了家鄉,不久后我和我太太也前后腳離開了原公司。大家的生活軌跡在不經意間漸行漸遠。偶爾還會在QQ空間里看到她發的狀態,好像去了一家證券公司,開始發一些介紹基金的廣告。沒過多久,我便屏蔽了她的狀態更新——誰愿意看那些毫無吸引力的廣告呢?
記得前段時間,我太太說有天晚上還夢見她了,于是我們聊起了她異乎尋常的瘦,以及她來自某個不太有名的少數民族,贊許她的真誠、不做作。印象最深刻的是她曾說過一個笑話:“我爺爺說話有口音,經常對他的小孫子說,來,爺爺帶你去買爽威威(爽歪歪)”。于是兩人咯咯咯笑了起來——笑聲猶在,卻不知說笑話的人已去了另一個世界。
最近聽到她的消息,是前同事發過來的一段視頻鏈接,兩分鐘的社會新聞“冷冰冰”地播報著一起丈夫勒死妻子的人間慘劇。
就在前天,我又點進了她的QQ空間,看到最后一次更新是今年7月,一組在泰國旅游的照片,照片里的她好像稍稍胖了一點。有人留言問她什么時候結婚,她回復說快了快了別著急——誰能想到,一場婚姻帶給她的,竟是一個只因生活瑣事的爭吵就能對枕邊人痛下殺手的魔鬼!
她的空間不會再有任何更新,連同主人的生命之歌,就在最美好的年華,戛然而止。
在那段新聞視頻中,在勒死熟睡中的妻子后,這個魔鬼用枕頭蓋住她的臉龐,隨后報警自首,并為警察打開房門,然后平靜地坐在沙發上講述自己的殺人過程和動機。
我曾在網上看過一些報道,比如復旦大學往飲水機內投毒害死室友的林某,死者還在醫院搶救期間,他還曾前去探望。還有那個只因為小男孩做了鬼臉,就在電梯里對男孩拳打腳踢,甚至將其從25樓扔下去的10歲小女孩,在做出這一系列反常行為后再次回到電梯里時,仔細地擦拭自己的雙手。兇殘過后的冷靜比兇殘更讓人不寒而栗,當人性的惡變得赤裸裸,你我哪敢直視邪惡?
寫下這些文字,只為祭奠一位逝去的友人,而珍惜眼前的生活,便是對她最好的告慰。
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