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慢節奏,關于一切的慢節奏。
清晨推開窗有風有陽光,早上懶得煮粥,拐進小巷子有熱騰騰的包子和豆漿,花草隨意生長,山水都有它們自己的模樣。
你可以走得慢一點,談一場不趕不催的戀愛,從牽手到接吻到上床,每一個美好的細節都不想遺漏或跳過;也可以在桃花朵朵的春天,一步一腳印地漫步桃園,看一朵桃花的開落,讀一壺桃花酒的前世今生。
早上拖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攔下一輛出租車,搬去另一個地方。
那個跟著我六年的行李箱,我們一直相依為命,走走停停,一路漂泊。
我從未如此長情,卻偏偏對六年前在無錫買下的一款意大利復古行李箱動了情,自此帶著它一路行走,縱然它現在少了一個支架。
搬完家,不知道再做些什么,便開門出去。
信步而走,不知不覺又走到了河邊,河面搖曳的柳條像美人的纖細腰肢,偶爾越出水面的魚兒,歡快地戲水。
陽光太熱烈了,猶如一步就垮入了夏天。
走在小路上,鳥鳴四處都是,野花散漫地生活在各個角落。低下頭是自己緩慢的腳步,抬起頭,天空晴得萬里無云,一片明媚。
走得累了,便在河邊,找一個涼快的樹蔭,選一塊柔軟的草地,席地而坐,自在地躺在草地上,與草與花與河流,與風與樹葉與光影,寂靜同眠。
在草地上睡了四十多分鐘,醒來時,剛好是午飯時間。
于是,輒身回去煮飯。
每次相同數量的米,盛一碗恰到好處的粥。窗外的陽光每挪一寸,陽臺上的衣服就清爽一分。
下午仍舊外出,不想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去看書。因為枕邊書已經看得差不多了,繼續讀下去,就沒有書可讀了,我還不想這么快去圖書館。
走到門外,看到有輛單車長得特別酷,于是掃了碼,就騎上走了。
這是第二次,在這座城騎單車。當風從身邊快速吹過去,陽光在臉上畫出明媚的模樣,我和車一起去從未到過的地方時,我喜歡上了單車。
過十字路口,路過一個男人身邊,他大聲問:你這個車是真空的嗎?
我迷茫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險些沒摔倒。
我沒回答他,因為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自行車,只知道它特別酷。
沿著一條公路騎行,后來騎到下鹽路,邊欣賞路邊風景,邊沿著公路一直往前。
在下鹽路碰見兩個騎行的男生,一身騎行裝備,背影很帥。
他們休整時,我剛好從他們身邊路過,等我騎了十分鐘左右,他們已經追上來,并迅速把我甩在了后面。
但每到紅綠燈,總能看見他們在路口等著,而我也已經跟上來了。
跟他們在紅綠燈相遇了三次,爬上橋之后,他們消失了,而我拐進一個小村落。
在河邊停好車子,我坐在樹蔭下,看遠處的村民釣魚,三三兩兩的小別墅,坐落在河邊麥田,顯得與世隔離。
沒有人要過來跟我說話,問我來自哪里,或者住在哪里。
我坐在草地上,一只狗在另一片草地看我,全身臟兮兮的,眼睛被毛發遮擋,我向它招手想讓它過來,但不知道它被毛發擋住的眼睛,能否讀出我的好意。
我們對視了好久,最終它還是沒有走向我,而是進了一條巷子。
我看著它消失的巷子,發了會呆,撿起地上的一顆石子,來回擦拭,然后又放下。
這時,朋友發來消息問:你要去哪?
我看著緩緩流動的河流,漫不經心地回:沒有目的地,騎到哪里算哪里。
當我起身騎車要走的時候,一個中年人揚起魚竿,一條大魚在空中明晃晃地跳動,仿佛要窮盡一生力氣掙脫魚鉤。
蕓蕓眾生之間,我又何嘗不是在試圖掙脫各種魚鉤呢。
重新騎上車,穿越村莊,重回公路,看著前方一直延伸,看不到盡頭的路,我只管騎過去。
返回城市時,已經傍晚。
坐在薄暮時分寫詩,試圖把一朵暮色,一扇風摘取,夾在詩行,讓歲月發酵沉香。
爬上天臺時,星星已經三三兩兩,風吹過來,一直吹到內心的邊境之地,在那里播下一片溫柔的種子。
吹了一會風,準備回去睡覺,看著靠近月亮的那顆星,我突然脫口說:
“明早我還要跑步,明晚你還在嗎?”
星星沒有回答,我笑著下了樓。
很多人都在很努力地往前走,為了生存和生活。我只想頹廢地說一聲,也許,我們應該抽一點時間來懶散一下,畢竟生活還有很多種美好,你還沒有見過。
因為除了拼命掙錢,還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兒。
比如偶爾懶散一下,躺在草地上曬太陽,讀一本有意思的書。
比如認真談一場長長的戀愛,去一個想念很久的未知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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