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北上廣不問出處,只看能力,而在小城市拼爹又拼人脈;有人說在北上廣的你像條喪家犬,而小城市的我帶著妻子孩子,開著車子四處選房子。
今天,新世相“逃離北上廣”第2季再次撩撥了萬千北上廣漂的心——
堅守,還是逃離?
堅守,保護希望的盾牌在哪里?逃離,我們又歸往何方?
這里有五個關于“逃離北上廣”的故事,或溫情,或殘酷,或無奈,讀完或許能聽到你內心的聲音。
01/ 將近而立,我未成家,未立業
明天就是我三十歲生日了。但這一夜,我怎么也睡不著。
來北京已經十年,讀書四年,工作六年。我現在是一家小有名氣的互聯網公司市場總監,有一輛二十來萬的小福特代步。每次過年開車回到蘇北老家,鄉親們都對我另眼相看,說:“在北京的日子美著呢吧?!”我只能笑笑。
昨天,女朋友又提了買房,“我媽的意思很清楚,不買房就不結婚。”
其實,我也不是買不起,這幾年手頭存了點錢,再找親戚朋友湊些,首付不成問題。
只是,就算買得起房,戶口怎么辦得下來?孩子上學怎么辦,做留守兒童?
看著窗外燈火通明,我腦子里裝滿了漿糊。
我點著了抽屜那包霉味十足的黃鶴樓。霓虹燈在玻璃窗前搖曳,音響里許巍在低低地唱著:
在異鄉的路上 每一個寒冷的夜晚
這思念它如刀讓我傷痛
02/ “小年夜,加個蛋湯吧”
臘月二十四,家鄉的小年夜。只是法定假期從除夕開始。
除夕的腳步越來越近,諾大的北京成了空城,坐地鐵竟有種包車的錯覺。
下了地鐵,我到小巷子買菜。年關將至,外賣都要叫不到了,我只能自己做了。
一顆西蘭花竟然要九塊多,我忍不住說:“之前可不是這個價啊。”
“快過年了,一天一個價啊……”賣菜大爺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菜市場回響著。
內心忍不住OS,不就賣個菜嘛,瞧這神氣的!
我特地翻了一張皺巴巴的10元紙幣,假裝很淡定地丟給他,“不用找了!”
他從菜框中挑了倆賣相很好的西紅柿遞給我,說:“小年夜了,加個蛋湯吧!”
他的手有很多裂痕,裂痕里有洗不凈的黑泥,在寒風中凍得通紅。“我給你放袋子里,我手涼,別冷著你。”他躲開了我捏著紙幣的手。
我一路低著頭踩著影子回到住處,黑夜掩飾了我的羞愧,路燈映著我的感動。
03/ 凌晨兩點,幸好還有樓下的24h便利店
嘀鈴鈴~
金色的陽光灑到被子上,聞著陽光的味道,我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起床第一件事,打開共享單車APP,先預約上,不然等出門早就沒車可用了。
洗澡、刷牙、洗臉、穿衣服、刮胡子、擦眼鏡、戴手表…… 一切井然有序。
天氣愈發的干燥起來,我的鼻炎也加重了。思忖再三,我提交訂單買了那臺加濕器。
昨晚加班到三點,我實在困到睜不開眼了,更別說下樓吃飯,于是點了外賣。
下午三點,加濕器準時到達。嗯,今晚有加濕器伴我入眠,不會再半夜咳醒了。
誰料臨下班接到項目提前上線通知。臥槽,又加班!
凌晨兩點多,可算忙完了。我才想起自己還沒吃晚飯,顧不上穿外套,我跑到樓下711買了一大份關東煮,邊吃邊發布行程約順風車。
這是我在北京最尋常不過的一個工作日。
躺在床上,我想:在老家,哪來的什么共享單車,哪來的快遞當日達?哪來的24h便利店,哪來那么方便的網約車(運氣好還能約到個寶馬啥的)?
04/ 為了逼我回家,老媽絕食了
還沒畢業,我媽使勁渾身解數逼著回老家工作,為了讓我到她托關系安排縣醫院做中醫針灸,七大姑八大姨都快把我家的門檻踏平了。
其實,我并不愿意回小縣城,就想待在大上海。可我老媽真的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先是說要跟我斷絕母女,后來竟然玩起了絕食,說是我一天不回去,就一天不吃飯,反正餓死也沒人心疼。
我爸、我姑、我姥姥……大家勸都勸不住。我也以為她就是鬧一鬧而已,直到那天下午,我爸在電話里顫抖著跟說“你媽,你媽,搶救室……”我慌了,我舉了白旗。
很長一段時間,我也以為從那個夏天起,自己那顆向往鷹擊長空的心,也跟著舉了白旗。
不過,我慢慢也就習慣了,不緊不慢的節奏,飯后還能跟我媽散步頂嘴,捉弄她給我介紹的相親“潛力股”,氣得她追著我滿屋子跑……
我媽好像皺紋都少了些。
其實,我早就得知:老媽絕食住院是和在醫院工作的大姑串通好演的一場戲。
盛夏傍晚,我騎著我媽的老飛鴿,微風拂面,知了聲聲入耳。人生,好像也就是這么一回事。
05/ 流著淚,我第一次想到了逃離
“為什么要一個人在這里受罪?干嘛不回老家?”
上吐下瀉的我,第一次有了逃離北京的想法。
去年7月份,正是我來北京一年。而就在那前不久,我結束了快5年的感情。
趁著周末,我獨自去了天津。大概是吃了不干凈的食物,回京后便嘔吐不止,膽汁都要吐出來了,屋漏偏逢連夜雨,我還拉起了肚子。都說好漢經不住三泡稀,更何況是文弱的我?
大晚上翻邊了微信,我竟找不到一個能給送藥的朋友,也不敢給爸媽打電話。
坐在馬桶上,眼淚不爭氣地流了起來,“家”里安靜得我都能聽見眼淚滴在瓷磚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