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蘇挽夏
〔若不能真心祝你幸福只祝你平安一世〕
男人臉色蒼白嘴唇發紫躺在女人的懷里，地上是碎裂了無數瓣的玻璃碴，女人滿臉淚水語氣悲憫的說，“如果你真這么喜歡她那便娶了她就是，何苦這么殘忍的對待自己?！蹦腥艘痪湓挾颊f不出口，垂下的手中紙袋灑盡了粉白的碎末。
場景突然置換在一個幼兒學院，女生帶領著一群小朋友在玩耍，突然捂住心口卻絲毫沒有疼痛，抬頭看到男人的身影站在眼前，眼神冷漠且生硬。
抬起一只手想要抓住他的胳膊，手臂卻從男人的身體直接穿空過去，女生心內大驚臉色皺白，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空白的水泥地，哪里還有男人的身影，這時候有人跌跌撞撞的向她跑來，卻始終看不清那人的臉。
夢嘎然而止，蔣晴從混沌的狀態清醒過來，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室昏暗，只隱約看到窗簾縫隙出有一絲月光傾瀉進來。
摸過床頭的手機，凌晨三點一刻，手指在屏幕飛快的打了幾個字發出去，〈江睿，愿你一生平安?！挡唤o自己一刻思考的機會。
只是短信發出去的瞬間手機就滴滴的想了起來，〈你今天會來嗎〉。
蔣晴看著這條沒有標點符號的短信，微微的笑了，原來他也跟她一樣這一夜睡不安寧，〈不去。〉輸入兩個字看著屏幕上發送成功的字樣，關機放回床頭，端起床邊桌子上的水杯就著吃了一顆藥，縮回被子里繼續睡。
萬家燈火此時只剩一窗尚有余光，月兒在靜謐的夜晚盡情釋放著一層層的光暈明亮如晝。江睿整個身子斜倚在窗口，手機上藍熒的光一閃一閃的，短信草稿箱里始終躺著一條未曾發出去的短信。
〔我多希望那個人是你?！持皇翘ь^一眼所見床頭之上碩大的婚紗照，女人巧笑嫣然的臉正對著他，他的手始終停留在發送鍵，久久不曾按下然后一一刪去重新輸入，〈這樣也好〉。
蔣晴睡醒的時候窗外大亮，陽光傾斜而入，彰顯著今天的好天氣，畫下一場完美的落幕。
手機開機后空空如也，只是時間已經是下午兩點十七分，她想這樣也好，不用去想他到底有沒有發回復或者回復的是什么，就當作一覺醒來什么都沒有，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聽著外頭有開門聲音響起，蔣晴隨意的套了一件開衫毛衣，挽了頭發走出去，看到爸媽一臉喜氣洋洋的表情，她知道這場婚禮一切都很順利。
真的，她一點都不難過，可是她真的不會去祝福他們幸福合歡，這樣的話違心的連她自己都不相信，又何必去做那副只要你好我就好的矯情樣子。
? ? ? ? 〔曾經她是他的小天使〕
蔣晴剛出生的時候小臉皺皺的一點都不可愛，而且哭聲響亮的讓蔣爸蔣媽都束手無策，蔣晴滿月酒的時候小臉已經長開一點白白嫩嫩的像小蘋果一樣讓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唯獨一點她的哭起來的氣勢更加有勁，這不在她滿月酒的這天，小蔣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被爸媽忽略了，哭起來沒完沒了的，小臉蛋一抽一抽的讓人看著一陣憐惜，蔣媽聞聲趕忙抱起來哄她，只是怎么哄都不能讓她的哭聲小下來，做母親的心中心疼不已。
這時候六歲的江睿跑過來說，“阿姨，讓我抱抱小妹妹好不好?！币荒樥\懇一臉好奇的樣子。
蔣母為難的看著女兒哭聲慘烈說，“江睿乖，妹妹在鬧脾氣呢，等會給你抱好不好?！?/p>
江睿用小手戳戳蔣晴細白的小臉一臉認真的說，“阿姨，我也會哄妹妹?！?/p>
蔣母試著把蔣晴放在江睿的懷里，教他抱緊妹妹的的頭部和屁股，奇跡的是小蔣晴的竟然不哭了，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哥哥。
蔣母一陣驚奇之下把蔣晴放進娃娃車吩咐江睿在這里看著妹妹，自己則出去忙事情。
江睿看著妹妹嬌嫩嫩的小臉低下頭親了一口，口水都流出來了，小蔣晴眉眼彎彎的好似在笑，江睿搖著娃娃車開心的笑了。
此后每當蔣晴哭起來沒完沒了的時候，蔣母就會把蔣晴送到江睿家里，江?？倳畔率种械耐婢呋蛘咦鳂I跑到娃娃車旁邊逗妹妹笑，大人們都一致驚奇的說，這兩個小孩子如此投緣，就像親兄妹一樣。
大人們有時候會問，“小妹妹是什么？”江睿稚嫩的童聲說，“妹妹是小天使?！彼膫€大人一陣轟笑。
一直到蔣晴上幼兒園的時候，江睿的爸媽因工作調動江睿跟隨爸媽換了一處學校，兩家來往也有些疏落。
〔她長大后是小魔女〕
蔣晴考進臨川中學的時候，江睿在高中部念高二。
至于蔣晴為什么跟江睿進同一所中學，實在是蔣母嘮叨的效果，整日在蔣晴的耳邊說，江睿怎么怎么優秀，小時候對她怎么怎么好等等很多蔣晴壓根沒有任何記憶的東西。
蔣晴的頑劣性子在小學里就已經初露矛頭，蔣母每次都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你看人家江睿從小都沒讓你裴阿姨操過心，你能不能像點女孩子的樣子。”
蔣晴一臉不服的說，“媽，你不能扼殺兒童的天性。”
蔣母板著臉說，“你要是能考進臨川中學，我就不管你了。”
至此蔣晴有了目標就是考進臨川中學逃離媽媽的嘮叨。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媽媽確實說到做到不管她了，只是把她交給這個看起來溫潤如玉的少年管教。
江睿含笑的看著小女孩狡黠的目光，是個會鬧騰的小孩，此時的江睿有一種身兼重任的感覺對著蔣母一本正經的說，“阿姨放心，我會好好看著小晴的。”
蔣母笑容滿面的說，“交給你阿姨自然是放心的很，只是……，”又露出一副苦心疾首的樣子說，“只是小晴的性子太過于頑劣些，你要好好管教管教，絕不要心軟?！?/p>
江睿連聲答應又說，“女孩子性情活潑一些也挺好的，小晴看起來也蠻乖巧的?！笔Y母聽到女兒被夸心中也是一陣喜悅只囑咐著江睿全權教導蔣晴。
待蔣母走后江睿的眼中起了些許玩味，一點也沒有剛剛的斯文溫潤，蔣晴有些后怕的縮縮脖子，只覺得落進了狼窩似的。
“小晴是吧，我記得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以后就叫江睿哥哥吧。”江睿一手磨沙著下巴說道。
蔣晴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道，“我才要喊你哥呢，就喊你江睿，”仿佛還確定似的一連幾聲，“江睿，江睿，江睿?！?/p>
江睿掏掏被震到的耳膜在心里想還真是個叛逆的小丫頭，卻也沒再糾正稱呼問題。
也許從一開始就預示著江睿對于蔣晴來說只是江睿而并非江睿哥哥。
從一開始她就抵死不肯喊他哥哥，至此十年后的第一聲江睿哥哥一出口兩個人的具是心中酸澀啞聲。
蔣晴第一次闖禍的時候小腦袋低的不能再低，一直張揚有活力的小臉上透露著一絲害怕，江?？粗Y晴頹然的神色心有不忍，“好，我可以不告訴你媽媽。”
話一出口就看到蔣晴雀躍的眉頭，好吧她就是吃準了他的心軟。
臉一沉說道，“下不為例?！?/p>
蔣晴笑著說，“好?！?/p>
只是下一次，下下一次她始終記不住，而江睿一次又一次的縱容著她的任性。
直到有一次蔣晴把另一個女同學欺負哭的梨花帶雨，江睿一向溫潤的臉色變得烏云密布，把蔣晴拎到他校外的宿舍罰她寫十遍文言文。
蔣晴有些害怕的看著這個空蕩的房子，只有鬧鐘的指針在嘀嗒嘀嗒的想著，十三歲的小姑娘畢竟還是有些膽怯的。
等到江睿上完自習回來只看到小丫頭蜷縮在墻角，一向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里寫滿了驚嚇。
江睿打開燈蔣晴就撲進了他的懷里帶著哭腔說，“江睿你是壞人，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嗚嗚我要回家，這里黑漆漆的好可怕。”
蔣晴的哭聲斷斷續續卻哭近了江睿的心坎里，望著小丫頭受驚嚇的神情心里一陣自責，只好一手撫著她的頭發哄著道，“小晴乖，都是睿哥哥不好，以后絕對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了?！?/p>
蔣晴哭泣的同時還不忘反抗，“你不是我哥哥，你是江睿。”
江睿把她的腦袋按在胸口依著她說道“好好好，都是我不好，不哭了好嗎，在哭就不漂亮了?！焙貌蝗菀装咽Y晴哄好，至此江睿覺得蔣晴就是上天派來折磨他的小魔女。
? ? 〔再回頭她已蛻變成一位嬌俏的小女子〕
江睿高三的時候蔣晴的鬧騰性子終于告一段落，江睿哄著她說，“小晴，你乖乖的，等睿哥哥考上大學后給你寄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帶你去各種好玩的地方好不好?！?/p>
蔣晴只眨巴眨巴她的大眼睛的說，“江睿，我說過很多遍了，你不是我哥哥。”
江睿望著她天真無邪的眼眸轉過頭說，“那你這一年不再調皮闖禍，以后我就不再說?！?/p>
其實誰都知道這只是應付她的話，可是蔣晴當真了，真的一年里安靜的不得了，讓蔣母連連驚訝說，“還是江睿有法子治住小晴。”
只有蔣晴自己知道她是為了什么而收斂心性，做一個安安靜靜的好學生。
一年之后。
當江睿拿到H大的通知書，江家父母非常高興請了所有的親戚朋友在家吃飯，蔣晴跟隨父母去江睿家里，望著江睿修長溫潤的身影，心中有一點點的失落。
吃完飯的時候蔣晴在陽臺看到江睿深沉如寒潭的眸子笑了，就知道他會偽裝，在家人面前永遠一副溫潤如玉的好少年，其實就是一匹披著羊皮的狼，心思深沉眼神深邃，這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小秘密。
江睿看到蔣晴走近的身影挑著眉笑道，“小晴，睿哥哥考上大學了你開不開心?！?/p>
蔣晴望著身上純白的衣裙也學著他挑眉道，“江睿，你可記得你當初答應過我什么?！?/p>
江睿稍稍靠后身子抵在陽臺的欄桿疑惑的說，“我答應了什么？”
蔣晴盯著他片刻一字一頓說，“你說過，只要這一年我乖乖聽話，你就不再強調你是我哥哥?！?/p>
江睿失笑摸摸鼻子沒想到隨口說的一句話小丫頭竟然記住了，“就算我不說我還是你哥哥呀，小丫頭?！?/p>
蔣晴突然踮起腳尖在他的側臉輕啄了一口說，“江睿，你真的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的嘛。”
如同觸電的感覺在全身流動，江睿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他終于不得不正視的一個問題浮出水面，小孩子青春期叛逆點沒什么，初中生對異性有些莫名的好奇與好感這都沒什么。
只是他自己被蔣晴反駁的竟然無話可說這是一個問題，幸好他的理智永遠勝于情感，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落地窗里那個嬌俏身影，沉聲說道，“蔣晴，你再不肯承認我還是你哥哥?！?/p>
看到蔣晴眼里漸漸涌起的淚水，狠下心轉身離開陽臺。陽臺上蔣晴仰頭面向蔚藍色的天空，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下來。
〔再相見理智終究輸給了時間〕
江睿斜靠在垂柳粗壯的樹干上，微微閉著眼，腦海深處浮現的算是女孩嬌俏的身影，三年時間的壓抑在一通電話之下完全潰敗成軍，本以為離開不相見能夠消除她小小的心思，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她竟不肯相忘，以這么辦法逼他回去。
三年的大學生活讓江睿更加明白當初的決斷起爭取的，只是每每在身邊的朋友雙雙成對的時候，他想到的總是小丫頭嬌巧俏皮的模樣。
本就對她起了不該有的念頭，如今又怎么回的去，繼續這種錯誤的牽絆，不論對誰來說都是一場負擔。可是聽到她關于她的消息理智潰敗的那一刻竟然答應回去。
江睿離開三年后再次踏入故土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一出車站一眼就看到小丫頭眼中的驚喜，依舊喜歡穿著純白的連衣裙站在一處不動如同不染塵埃的睡蓮一般沉靜安然。
蔣晴看到江睿儒雅軒朗的修長身影，靈動的眸子似是有了靈氣般攝人心魄，江睿微微失了神，昔日的小丫頭已經出落的如此嬌美可人，唯一沒變的是眸子里的狡黠那么明顯。江睿苦笑，這丫頭好像認定了他會回來。
蔣晴站定在他面前，淺淺一笑的說，“江睿，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江睿別開眼只淡淡的說，“我是答應了裴阿姨才回來的。”
蔣晴說，“江睿，你何必自欺欺人，連看著我的眼睛都不敢，你聽到我學習成績下滑的消息立刻就趕了回來，若是你沒有一點點的私心憑你的性格你不會回來的?！?/p>
江睿望著女生暈了一層粉紅的小臉滿是肯定，不由的笑了，笑的蔣晴心里一陣發慌。
果然江睿說出的話永遠都是一針見血的，最懂得挑人痛處，“蔣晴，你憑什么這么自信，我只是受你母親之托回來輔導你的學習，換作任何一個認識的人我想我都不會拒絕的，何況你總歸是我唯一的妹妹?！?br>
其實如同江睿猜想的一樣，蔣晴的成績下滑不過只是逼他回來的手段，她說的很對，若是自己沒有存了那么一份心思又豈會丟下一切只為回來看看她。
只是這件事萬萬不能挑破，否則必會傷了兩家人的感情。每次在幫蔣晴復習的時候，小丫頭總會用盡手段來撩撥他僅存無力的理智，一個月后，江睿告知蔣父蔣母學校有事需提前回去。
只是蔣晴哪里是那么好敷衍的，她一臉嗤然的說，“江睿，你就這么不敢面對自己的心?！?/p>
江睿一臉冷酷警告的說，“蔣晴，你別忘記了，你媽跟我媽是什么關系，你最好別玩火，否則后果是你不能夠想象的?！?/p>
蔣晴笑了，“原來你顧忌著這一層關系，好吧，我得承認我們是有那么一丁點的血緣關系，不過有一句話叫做一表三千里沒聽過嗎，還有江睿我三歲的時候就玩過火的?！?/p>
看著江睿臉色從鐵青變得蒼白蔣晴心里有那么一刻得意，他的話已然泄露了心思，見好就收的道理誰都知道，蔣晴把書本攤來支起胳膊肘撐著腦袋說，“那你親我一下，我就讓你走，不然我現在就出去告訴我爸媽?！?/p>
江睿望著自己喜歡的女子一臉嬌笑媚人，眼底晦暗不明，終是沒能控制住理智，攬著她的柔軟的細腰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紅唇，舌尖刷過她的口腔的每一個角落，嘗著她甜美的滋味舌尖交纏的美妙竟讓他欲罷不能，手掌處細膩的觸感讓他舍不得放手。
蔣晴如愿以償環著他的脖子緊張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不小心碰落的課本摔在地上嘭的一聲，江睿松開了懷里的柔軟，看著被他肆虐入侵過的唇瓣嬌艷欲滴，懊惱的神色刺痛了蔣晴的眼。
果然他開口就是，“小晴，對不起。”
蔣晴心中一痛只理了理凌亂的頭發淡淡的說，“江睿，你走吧?！?br>
江睿心里一陣揪痛，看著眼前能夠讓他失控的嬌俏人兒，心中滿滿的都是后悔，只是看著她小臉上的冷淡自知已讓她失望，終是沒能伸出手攬她入懷，想著若是這樣能夠打消她的念頭也好。
他始終不能做到無視世俗的眼光，也不能夠拉著她走在一條沒有光明的路上，遲早有一天她會遇到可以帶給她幸福的那個人，只是那個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
江睿回到家之后只跟父母稍作解釋說學校有急事第二天一早就趕了回去。
蔣晴在自家窗臺之上看著天空之上遺留的飛機尾氣，輕聲的說，“江睿，你的逃離正好給了我勇氣?！?br>
? ? ? 〔她說。喜歡你是我情非得已〕
一年之后蔣晴拿到了H大的通知書，在蔣晴的強烈要求下蔣家父母沒有相送，只在車站門口諸多囑咐，帶著父母殷切不舍的目光踏上了北上的列車。
蔣晴第一次出遠處，她從來不知道火車上可以如此擁擠，空氣中夾雜著難聞的氣味，過道上擠滿了人或者擱置著行李箱。
蔣晴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座位，行李箱無處安放只能放在身邊，掏出手機給江睿發信息，〈江睿，我希望一出火車站就看到你?！?/p>
若是早知道出了火車看到的會是那樣一幅畫面，不知道蔣晴的這一路會不會覺得焦心，她不知道所以這一路她是懷著輕松喜悅的心情去的。
卻沒有想到她想象中的萬般美好皆被打破。江睿早在兩家的叮囑下奉命到火車站接蔣晴，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小丫頭竟然會選擇和他同一個學校，他想自己確實是小看了她的心思。
蔣晴下了火車以后隨著大波人群走出出站口，眼前看到一雙儷影粉碎了她的雀躍的心情。
江睿攬著季清妍的腰走到蔣晴的面前笑著介紹說，“這是我表妹蔣晴?！庇謱χY晴說，“這是清妍，小晴叫嫂子。”
蔣晴心中蔓延了無盡的委屈，他竟然讓她喊別人嫂子。望著江睿的眼里盡是悲傷，讓江睿的心一陣抽痛，幸好季清妍去另一邊投幣買水并沒有注意道蔣晴的失態。
季清妍拿著飲料遞給蔣晴說，“天這么熱，先喝點飲料去火，”又轉過頭對江睿說，“阿睿你幫小晴提著行李，我們打的回去吧，現在公交上人肯定特別多?！?/p>
出租車上江睿和蔣晴坐在后面，蔣晴拿出手機發短信，〈江睿，你以為這樣做就能夠讓我死心，我告訴你，在我決定來這里的時候我就沒想過死心?！?/p>
江睿一直透著窗戶望著窗外感覺到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好一會兒才掏出手機看到短信內容，不出意外是小丫頭的風格，不予理會直接刪除。
他真的是怕了她，不然也不會弄個季清妍在眼前，欺騙自己也好，總之時刻警告自己不能夠放肆。
到了學校季清妍有事先離開，江睿一路沉默著帶蔣晴去辦理入學相關手續。
送她至宿舍樓下的時候才開口道，“小晴，你對我可能只是一時迷戀，很多像你這么大的小女生都憧憬著幻想，這并不是你可以放肆的理由。”
蔣晴一臉嘲諷，“江睿，別總拿我當小女生。我蔣晴還不至于分不清喜歡和迷戀的區別?！?/p>
接過他手里的行李有些生氣的說，“江睿，是你自己在自欺欺人，你不敢正視自己的心，你永遠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江睿望著蔣晴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他苦心為她著想在她看來只是為了自己，可能以前的自己是那樣，只是現在只是想要保護好她不受任何傷害。
蔣晴以對熟悉學校之名拉著江睿出來陪她逛校園，而江睿又喊季清妍出來作陪，所以三個各懷心思的人聚在一起從學校的這頭走到那頭，直到逛遍了校園的每個角落，季清妍看著兩個不肯開口說話的人提議說，“阿睿，天快黑了，我們帶小晴去吃飯吧?！?/p>
然后三個人一起坐到了校外的飯店，服務員拿來菜單，蔣晴和季清妍異口同聲，“酸菜魚。”
季清妍秀氣的眉舒展開笑了笑說，“小晴也喜歡吃酸菜魚，和阿睿不愧是兄妹?！?/p>
蔣晴皺皺眉頭想反駁在看到江睿警告的眼神下隨意嗯了一聲。
季清妍點了一個酸菜魚之后就把菜單遞給了蔣晴，蔣晴轉手就給了江睿，季清妍有些尷尬。
江睿在桌子下握了握她的手笑著說道，“小晴剛來到，不知道哪些菜好吃，我來點吧。魚香肉絲，西芹百合，山藥木耳，再來個排骨玉米湯，好了就這些可以了?！?/p>
蔣晴聽著前面的菜色臉皺成團，最討厭吃魚香肉絲了，好在排骨玉米湯是她的最愛。
季清妍的臉色稍稍舒緩些，只是心里總覺得不對勁，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
吃飯的時候蔣晴突然問一句，“江睿，你和清妍姐姐談了多久了?！?/p>
季清妍心里霍然清晰，不對勁的來源就是蔣晴竟然直呼江睿其名，無比自然的神態好像本來就該如此。
江睿心中有些驚顫，用手指敲打她的腦門道，“別這么沒大沒小，我是你哥?！?/p>
蔣晴撇撇嘴在心里小聲嘟囔，“裝模作樣，我都喊了十幾年了?！?/p>
季清妍沒有聽清蔣晴的話，但是看著江睿無比熟稔的輕扣她的額頭，只覺得有些礙眼，只是想到蔣晴只是一個小女生又覺得自己多想了，何況他們還是表兄妹的關系。
因為大四的緣故江睿并不經常在學校，他在校外自己租了兩室一廳的小公寓，平時大部分的時候就在外面住的。
蔣晴沒有課的時候就會跑到江睿的公寓里玩電腦，順便纏著他做飯給她吃。
直到有一次蔣晴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在客廳里擁吻的兩個人，冷眼旁觀了許久的心思突然就炸開了，用著陌生的眼光直直的盯著江睿丟了一句，“江睿，你混蛋?！比缓筠D身跑開。
江睿連忙追了出去。只留下季清妍一人在原地心存疑惑，雖然剛才的那一幕被蔣晴看到有些尷尬，但是蔣晴的反應怎么那么大，還罵江睿混蛋，這口氣……季清妍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蔣晴的反應像是撞見自己男朋友出軌似的，可是又不是，難道小晴有戀兄情節。
季清妍搖了搖頭想自己多慮了，也許小晴只是還小，畢竟她這樣的初吻都還在的小女生一時接受不了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她哪里想的到小晴根本就不是不暗世故的女生。
江睿追出去的瞬間才想到季清妍一個人留在那里會不會胡思亂想，只是此刻管不了那么多了，生怕小晴沖動之下做出什么事來。
從樓梯快速的跑下去，堵在一樓電梯里處沒有人，跑出去小區看到背靠著墻壁在哭泣的小丫頭，心中松了一口氣江睿蹲在她面前無奈的說，“小晴，你跑什么，從你知道我跟清妍談戀愛的那一刻你就該想到會有今天?！?/p>
蔣晴一把抱住江睿的脖子哭著說，“江睿，你跟她分手好不好，我一刻都受不了了，”哽咽了一下淚眼婆娑的問，“我喜歡你六年，難道就比不過她陪伴你一年?！?/p>
江睿整個人都是震驚的，他知道她對他存了念想，可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她對他動心了六年。
六年前他尚未動心的時候就已經舍不得她哭，六年后的今天他又如何置她的傷心于不顧。伸出手把她整個人嵌在懷里，一只手撫慰著她的背。
卻不曾想到季清妍從公寓出來尋至此處看著他們相擁的如此切合，仿佛從來就該這個樣子沒有人能夠擠入他們的世界。
那天江睿抱著哭睡著的蔣晴回到公寓的時候，只是淡淡的跟她解釋說，“小晴還是個孩子，所以情緒失控，我先送她進去休息?！?/p>
季清妍點點頭坐在客廳看電視，等到江睿出來坐在她旁邊的時候她才發現全然不記得剛才電視在放了些什么，季清妍看著江睿一臉疲憊的模樣開口道，“小晴沒事吧。”
江睿強裝著笑了笑說，“沒事，小孩子就愛鬧脾氣。”
季清妍想說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可是張張嘴看著他卻沒有說出口。
兩個人都陷入沉默心不在焉的看著不知名的電視劇，過了一會江睿開口道，“今天別回去了，小晴在這里，我怕不方便。”
季清妍答應了。卻也知道這并非是兩個人感情升溫的契機，只是為了屋內的女孩罷了。
季清妍回過頭仔細看著江睿的俊朗的面孔，無疑這是一張非常具有吸引力的臉，只是她喜歡他并非只是外面，本身他身上的優點就足以完全俘獲她的心。
只是交往的一年來，江睿的克制有禮是她欽佩的，只是欽佩的同時常常在想是否自己還未真正走進他的心，他對她溫和有禮，卻讓她覺得疏離。
一直認為他是一個極其理智的人，只是這幾日的觀察來看，他的不理智似乎唯獨對著這個據說小他六歲的小表妹。
雖然有些想法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剛剛在外面看著江睿抱著蔣晴的時候，眼神流露著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憐惜和寵溺。季清妍暗笑自己的多慮，去房間里拿過薄被蓋在江睿的身上。
一個人在電視幽藍灰暗的屏幕前坐了良久良久。
? ? ? ? 〔斜陽樹影之下她的笑靨如花〕
那日過后的清晨江睿送蔣晴回學校，在斜陽樹影之下蔣晴認真望著他說，“江睿，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p>
江睿嘆氣，“這不重要。小晴我們不可能的?！?/p>
蔣晴突然就笑了，抱緊他的腰久久不放，踮起腳尖吻上他溫涼的唇，輕柔而過隨即退出他的懷抱，蔣晴一臉溫柔的淺笑，平靜的神色讓江睿心中隱隱有不安的征兆。
她笑靨如花的對著他的眼說，“江睿，以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江睿的心瞬間絞痛，至此才明白他一次又一次的推開她的時候她的心該有多疼。
只是她終于放手要離開的時候，他的心里竟然割舍不下，深深的看著她嬌俏可愛的臉蛋印在腦海深處，他伸手替她理了理額前一縷翹起的發絲，聲音沉悶說道，“好?！?/p>
終是忍不住一把拉她入懷僅僅圈住，仿佛要揉進骨血里一般。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在看不見的地方滴落了眼淚。
蔣晴埋在他的胸口眼角濕潤卻閉著眼把眼淚逼回去，抵開他的擁抱笑著說，“江睿，我好不容易放手，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在舍不得。”
江睿抽離手臂啞聲說，“小晴，照顧好自己。”蔣晴聽到他的回答轉身離去對著他擺擺手。再見了，江睿。
江睿一直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身影湮沒在人群中，直到再也看不到熟悉的影子，才踏步離去。
問問自己，這種結局是不是真的是心底想要的。逼她離開，反而覺得心里如同枷鎖一般沉重。
回到公寓季清妍已經擺好了早餐，笑著跟他說，“阿睿，可以吃飯了。”
江睿坐在沙發上頭擱在季清妍的肩膀語氣憂傷，“清妍，我覺得好累?！?/p>
季清妍貼心的抱著他的說，“累了就好好睡一覺，睡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可是清妍你不知道我其實有多卑鄙，我利用你逼迫小晴主動放棄，又不肯放開你，我已經辜負了一個人，我多怕自己再辜負了你。
? ? ? ? 〔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br>
在江睿和季清妍決定出去旅行的時候，一通電話改變了既定的格局。
距離蔣晴說不再相見之后的第九個月，蔣晴胃病突發進入了醫院，蔣家父母因為雙雙在外地出差趕不回來，所以把電話打到了江睿的手機上。
此時江睿和季清妍正在討論著旅行路線，江睿接起電話，嘭的一聲手中的玻璃杯應聲而碎，季清妍的心中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果然江睿掛掉電話來不及抓起床上的外套就跑了出去。
“阿睿，出了什么事？”季清妍追到玄關處望著江睿一臉的急色，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
“小晴胃疼病突發進醫院，她爸媽都在外地趕不回來，”看著季清妍難看的臉色歉疚的說，“清妍，對不起，我可能沒辦法陪你去旅行了?！?/p>
季清妍望著關上的大門，突然覺得屋里特別清冷，蒼白的臉笑了笑，她一直都知道的只要遇到蔣晴的事情他總會失了原有理智。
他以為他都可以為了斷她念頭而做出一幕與她同床的假象，就可以從此一心一意相待于自己。只是她忘記了，他的心始終不曾給過她。
江睿趕到醫院的時候，蔣晴已經從手術室出來，看著躺在病床上消瘦了一圈的臉略顯蒼白，江?？丛谘劾锾墼谛牡住?/p>
艾小雨打完開水推開病房的門驚訝的說，“江學長，你怎么會在這里?！?/p>
江睿接過她手里的水瓶客氣的說，“你是艾小雨吧，我是蔣晴的表哥，她爸媽有事趕不回來，我來照顧她吧，你快回去休息一下?！?/p>
艾小雨坐在蔣晴的床邊拿著毛巾擦拭著蔣晴的臉說，“沒事，我今天沒有課?！?/p>
江睿望著蔣晴閉著眼睛沒有生氣的樣子問道，“小晴她怎么會突然胃出血?！?/p>
艾小雨坐在床邊心疼的說道，“學長，本來這些話我不該說的，可是我實在是不忍心，大概是大半年前吧，有一天小晴失魂落魄的回來之后就再也沒見她開心的笑過，吃飯也總是吃一點點，她總說胃里難受吃不下，長時間如此就導致了各種胃病。雖然她不肯說是為什么，可是我們這些室友看在眼里都知道肯定是為了自己喜歡的人才會這樣。昨天晚上又不知道為什么喝了好多酒才導致胃出血。你是她的表哥，我就想問問你可知道小晴心里裝著的那個男生是誰，怎么舍得看著她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p>
江睿聽艾小雨說完心里特別疼，他以為她那日巧笑嫣然是真的放下，沒想到她如此倔強的不肯放過自己，而自己卻忽略了她這么久，竟然從來都不知道她的身體糟糕的如此厲害。
她這樣固執的不肯放手到底是為了什么，自己哪里就只得她這般全心全意的對待。他辜負她太多太多。
蔣晴醒過來的時候，艾小雨已經回去了，只有江睿一個人看守在病房里，蔣晴抬起酸麻的胳膊望見江睿驚喜的表情，“小晴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p>
蔣晴眨巴眼睛望著這個已經消失了九個月的人，想開口說話卻發現嗓子干澀的難受，江睿遞給她一杯水順了順喉嚨才發出聲音，“江睿，你怎么會在這里？”
環顧了四周才發現這里是醫院，頭好痛昨天喝了好多酒，然后胃疼的厲害，再后來好像是暈倒了她不記得了，想來應該是被室友送進的醫院，“我室友呢。？”
江睿告訴她艾小雨回去了。她哦的一聲表示知道就不再說話了。
江睿很生氣看著她滿臉不在乎的樣子說，“小晴，為什么要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p>
蔣晴望著他眼里的擔憂只淡淡的說，“同學聚會喝酒喝多了而已?！?/p>
江睿抓起她的手腕說，“你同學都跟我說你根本就不好好吃飯，你看看你的手腕都細成什么樣了。”
蔣晴望著他的怒火滿臉莫名其妙，冷聲說，“我飯量小不行嘛，江睿，我都說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你現在出現在這里是什么意思?！?/p>
江睿說，“你媽打電話給我說她在外地趕不回來讓我來看看你。”
蔣晴聽他這么說心里一陣冰涼，“那你現在看過了，我很好，你可以走了。”
江?？粗脖涞哪有闹幸膊缓檬?，“小晴，我很擔心你，你這樣讓我很心疼?！?/p>
蔣晴心中冷笑，直視他的眼說，“江睿，你當初故做出和季清妍上床的假象就是為了逼我主動離開，現在我一個人過的挺好的，你又回來說你心疼，你是什么意思呢?！?/p>
江睿一把抱住她的瘦弱肩膀，在她耳邊說，“小晴，我愛你?！?/p>
蔣晴推搡的動作僵停下來，她沒有想到她心心念念多年的告白竟然來的這么突然。
只是此時她的并沒有想象的那么高興，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只會在他身后為他歡喜為他憂的小女生，她知道他們之間隔了太多的間隙，她知道他的告白可能只是為了讓她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她也知道他對她的感情已經沒有那么純粹，畢竟中間還有一個季清妍在他身邊呆了兩年的人，怎么會沒有一點感情的存在。
江睿察覺到蔣晴的反應并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雀躍驚喜有些擔心，他怕他好不容易說出口的告白會被她拒絕，“小晴你不高興嗎？”
蔣晴推開他的手臂靠著床說，“江睿，如今你終于肯承認你愛我我自然很高興，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季學姐怎么辦，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我無法自處，如今你跟我說你愛我她又該如何自處?！?/p>
看著江睿皺起的眉頭，蔣晴知道他是一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他做不來拋下季清妍，他更加做不到不管不顧只要她一個人。這是很久就知道的事實不是嗎，那么還心痛做什么。
江睿回到公寓的時候季清妍已經離開了，包括她的行李，只是在茶幾上留下了一張字條：阿睿，你看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我已經離開這里去往C城，你不用跟我解釋什么，其實我什么都知道，在你身邊兩年之久，都不曾看過你真正開心的笑過，我自知比不過你們相處十幾年的感情，可是我也以為我可以做到留你在身邊，人一旦有了私欲就會有私心，我也不例外，我沒有跟你說實話，其實小晴過的一點也不比你好。真的，如果我不是有了私心我一定也會很心疼她。即使你怪我我也不后悔。她想要的其實很簡單。你好好陪她，不必再找我?！厩邋?。
江睿不會也不能怪季清妍，是他自己忽略了小晴，現在他終于明白原來她的命比什么都重要，什么世俗眼光什么道德綱常全都比不過她有一個健健康康的身體，只是他現在才醒悟是不是有些晚了。
江睿每天都會去醫院陪著蔣晴，從家里做好飯菜給她帶過去，養了一個星期之后蔣晴病愈出院，然后就像所有平常的情侶一般過著簡單的日子。
江睿會每天接她上課下課然后回到公寓做飯給她吃，她的頭靠在他的肩上他耐心的陪她看最近新出的電視劇，她也會窩在他的懷里讓他陪著一起玩最簡單的紙牌游戲，周末的時候江睿也會帶她去近一點地方游玩，或者帶她如此比較有名的小吃。
對她好的不得了，恨不得把缺失了許多年的寵愛一起補給她。
? ? ? ? 〔她說，夢終究會碎。〕
蔣晴已經很久沒有這么開心過了，靜靜的享受著午后陽光，能夠近距離的看著他的眉眼，偶爾偷親他的睡顏，他不曾故意冷臉相待，寵她寵得不得了，親手喂她吃飯哄她安眠。
只是這樣平靜的日子仿佛是偷來的一樣，格外珍惜它的每一分每一秒，又好像是在做夢，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
就這樣般平靜的過了三個月，逛遍了A城所有的游樂園，玩膩了的摩天輪，爬山爬到一半氣喘吁吁嚷著讓他背，摟著他的脖子不肯松開他的被寬闊的讓她找到一些安心。
這一天玩累了的蔣晴趴在江睿的背上差點睡著，回到公寓一股腦的鉆進他的被窩睡得很香，江睿親了親她的額頭寵溺的捏捏她的鼻尖，幫她掖好被子走出臥室去廚房做飯。
這一覺一直睡到月上梢頭，蔣晴伸個懶腰，想要拿手機看看幾點了卻失手把手機打掉在床頭縫里，蔣晴費勁的伸手去勾手機卻不小心把床頭柜打開了，蔣晴伸手想要關上的瞬間看到了里面壓著一張紙，好奇的拿出來看看只一眼臉色煞白。
江睿進來想要喊醒蔣晴去吃飯的時候，一進門就看到蔣晴小臉煞白的模樣，有些擔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走上前卻看到她手中拿著一張紙，接過來一看呼吸猛地緊促，看著蔣晴一臉驚痛讓他心疼，可是手中的紙仿佛千斤重壓迫他提不起力氣去給她一個擁抱。
蔣晴無力的說，“江睿，原來夢都是會碎的。”
江睿心痛的解釋說，“小晴，那天我喝醉了，把她當做了你?！?/p>
這樣的解釋是那么的牽強薄弱，可蔣晴相信他。
因為她心中的不安終于落實了，她就知道老天不會這么輕易的讓他們在一起，她也知道季學姐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相與都角色，她怎么會拱手相讓已經屬于她的人，她更知道江睿是一個多么重責任的人。
蔣晴說，“江睿，抱抱我好嗎？”
江睿伸手把她緊緊的擁在懷中，良久都不肯放手。
蔣晴把下巴磕在他的肩膀對著他的耳朵說，“江睿，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任性了?！闭f著吻上他的唇主動纏上他的舌尖。
江?；粍訛橹鲃庸コ锹缘匕闼僚暗膾呤幹谥械拿恳淮珙I地，直到她喘息不過江睿才松開她，用唇輕輕磨沙她的唇瓣，用力的抱緊她，似是要把她揉進身體里。
良久之后，蔣晴輕聲的對他說道，“江睿，去把季學姐找回來吧?！睕]有有人知道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用盡了她畢生最大的勇氣。可是心臟卻也疼差點受不住負荷。
江睿站在客廳看著蔣晴彎著腰在換鞋子，突然走上前抱住她，在她耳邊說，“小晴，我從來沒有拿你當做妹妹，以后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體?！?/p>
蔣晴抬起來笑了，他是在回答她幾年前的那個問題還是在告訴她她說過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
把鑰匙放進他的手里，拉開門走的時候轉頭對著他笑容明媚，她說，“江睿哥哥，我們之間就到此為止了?！?/p>
她關上門反靠在門上，心中的酸苦一下子全部涌進來，眼淚再也止不住的傾巢而出。誰能知道她用盡多大的力氣才喊的出那一句江睿哥哥。
門內江睿的心口泛著疼，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喊出哥哥的時候他的心里難過的想哭，背抵著門差點揉碎了手中的白紙。他尚且如此難過，那么她又該有多么堅強才能夠一直念念不忘。
? ? ? ? 〔她眉眼如畫尚且留不住他〕
蔣母看到自家女兒睡眼惺忪的樣子，才驚奇道，“小晴，你不是說今天學校有事情，怎么沒去。”
蔣晴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斜躺在沙發懶懶的說，“臨時取消了?！?/p>
蔣母說，“你這孩子，今天你裴阿姨還問我你怎么不來，我說你學校有事，她還一陣可惜，既然沒有事怎么不過去，不是說今天新娘子你也認識嘛。”
蔣晴揉揉了自己腦袋說，“媽，你能不能別說了，我腦袋疼。”
蔣母說，“小晴你也不小了，在學校里要是有合適的就處一個，媽不反對你大學談戀愛。”
蔣晴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說，“媽，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能不能不說這些讓人頭疼的事情。”
蔣母嘆了一口氣，把女兒的頭移到自己的腿上輕輕的給她揉捏著太陽穴，蔣晴突然就難過的想哭，曾幾何時也有一個人這樣輕柔的替她按摩著鬢角，只是從此以后他的一切屬于另一個人了。
蔣晴在心里輕聲的說，“媽，你知不知道，我最愛的人今天結婚了，可是新娘不是我，媽，你說我以后該怎么辦。”只是這句話只能憋在心里永遠說不出口。
城市里的車輛川流不息，人群絡繹不絕。江睿站在六層的陽臺眺望著遠方，指尖的煙蒂將要燃盡，噴了發膠的碎發在晚風的吹拂些略顯一絲凌亂。
翻來用手指輕輕磨沙著屏幕上女孩肆意張揚的笑臉，她的眉眼處皆是明媚俏皮的模樣。
屋內季清妍的心情有些坎忑不安，她拉開落地窗望著近在身旁的男人，他的背影似是隔絕了兩個人的接近，她低眉輕聲的說說，“江睿，你是不是后悔了?！?/p>
深夜的夏風還是略微有些清涼，季清妍抵在落地窗，視線從眼前生硬冷漠的背影上移到了空中，零散微弱的星光散發著卑諾的光芒，就在她以為他完全忽略回答或者根本不愿意回答的時候。
江?；剡^身來認真的說道，“清妍，你這樣聰明，早知道的我根本就沒有后悔機會?！?/p>
江睿順手把手機放在口袋，伸出手攬著她的肩把她帶離風口拉上落地窗，阻止了她的欲言又止接著說道，“清妍，如今你已經得償所愿?！?/p>
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而我將失去永遠擁有愛人的機會，就在我準備好背離一切不顧所有的時候，你就那樣給了我一番措手不及。
我甚至還來不及告訴她，這些年我的愛只給了她，不管是親情也好愛情也好，我終于甘愿為她受戒的時候你卻用現實告訴我，江睿，你看，你們始終是無法在一起的。
“江睿，這些年你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喜歡過我嗎？”季清妍坐在床邊放手放在膝上交疊以此來遮掩心中的慌亂。
她承認當初是她故意的，那一日他喝醉了拉著她的手不停的喊著小晴，對不起……她就已經知道他心中的那個人一直都只有蔣晴而已。
可是她不甘心，她陪在他身邊兩年從來沒有碰過她，她原以為他只是懂得克制守禮，可是那一日他把她當做蔣晴壓在身底的時候，她選擇了順從。
即使他嘴里喊著的人不是她，可是她那樣聰明擅長攻于心計，她賭的就是江睿的責任心，還有她不相信兩年里江睿會對她沒有一絲的動心。
她是賭贏了，可是她猜錯了，江睿對她從來就只有欣賞或者那么一點虧欠到如今的只剩下一份責任。
江睿拿著衣服走到門邊的時候回頭對滿眼淚光的季清妍說，“你不用難過，既然我們都已經結婚了，我會盡到一個作為丈夫的責任，只是……愛情這個東西我已經用盡了力氣。所以抱歉我給不了你?！?/p>
說完拉開門閂頭也不回的離開，留下季清妍一個人面對著諾大的房間難過惆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