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下雨了,連著幾天。
陰冷在四處蔓延,路上、車上、房間里,要時不時動一動胳膊腿,不然身體會僵硬。
這樣的環境下,只想找一個被窩,把全身都裹進去,仔細檢查邊緣,確定沒有縫隙能讓無處不在的冷氣透進來才作罷。
但總是要出門。
雨下得細細密密,吞噬了聲音;太陽被遮蓋,顏色也變得黯淡。大巴車在公路上,沖破雨構建起來的幕布,像是不知為何被推上幕前,還沒打上燈光急急忙忙下了臺,誰知又笨手笨腳得沖上了另一個。
車上的人,一個就歪頭斜靠在座椅上酣睡、一對則互相依偎著取暖。車窗上的玻璃,結上了一層霧氣,這是用一車人的溫度,來抵擋外界濕冷天氣的結果。
冰冷包圍的時候,人們彼此總要親熱點才行。
水滴服帖在車窗表面,隨著車的前進而向后流。若是上了車才下雨,會看到玻璃迅速被水滴占滿。若是撐著傘上車,玻璃上的雨水早就匯成無數條小水道。先來的水滴開辟了水道,以便后來的水滴劃下。水道不都是固定的,經常被后來的水滴沖破。打破這些水道的水滴,要么力足繼續前進,要么脫力向下掉落。力足的個頭兒也大,脫力的本身式微。個大或者式微,也許他們自己并不知道。
或是不愿,或是執著,可能茫然,可能荒謬,也許自信,也許自大。
試圖打破,或是順流而下,背后都應有一些溫暖的目光。
若是有人按下復制粘貼,移動一臺相同模樣的大巴車在旁邊,雨滴也是相同。兩輛車上相同的雨滴對望,又能看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