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一朋友聯系我,主題簡明扼要。
我的上一份工作,是在首都的某家外企,而這位朋友,和我同一天入得職,也因此結下了緣分,又因為投緣,后來成了很好的朋友。
我回家之后,彼此除了零零散散的問候,沒再有深入的交流。大家都忙,大家也都茫。單看他的學歷背景和工作經歷,這是一個過去的學霸,上升的白領。我尊重他,欣賞他,覺得他配得上品學兼優四個字。
離京接近四年之后,他的月薪是我現在的六倍。我的月薪呢,比四年前還要少。
“我找你借錢。”這就是他簡明扼要的主題。
他是一個自尊而敏感的人,開口借錢,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買房子?”我回了一句,為了緩沖這種太過正式的氣氛,我在問號后頭還加了個笑臉。
“對,我之前談的那個女朋友,準備結婚了。”他回應道,句號后邊什么都沒有,顯得我上文的笑臉假惺惺的。
我這才意識到,他真的要和那個魔都姑娘結婚了。這也意味著,以他現在幾十萬的年薪,面對著我不再關心但望塵莫及的房價,是那么的外強中干,不堪一擊。
我合計了一下自己的私有財產,除了我是我之外,房子是爸媽的名,車子是老婆的名。連張信用卡都沒有。
存款數呢,對外宣稱是永遠的零,私下盤點是永遠的一,有個將近一萬塊錢。
“我這有一萬,你拿去吧,有生之年可以不還的那種。”我回復他。
這筆錢他并沒有要,還拿出了會計師事務所員工的職業一面,給我算了一筆復雜且精細的帳,最后推斷出了兩個結論:
1.?借你的錢等于沒借,窟窿太大。
2.?你真夠窮的現在。
是啊,自從回了家,沒有存款,但日子是舒坦的啊。
如果以輿論關注點來計算中國國土面積,那么加起來可能也沒一個韓國大,除了北上廣,有特色的部分二線城市,廣大的中國其它地區,要是沒點兒類似于“河邊驚現數十具嬰兒尸體”這種充滿了感官刺激的負面新聞,是很難在廣大人民群眾手機里亮相的。
沒錯,你要是百度了上邊的新聞,歡迎來我的家鄉看看。
同樣的,北上廣的壓力,好像也成了全國人民的壓力,雖然在人口基數上,絕大多數人還是生活在三四線城市和廣大農村。
每隔一段時間,逃離北上廣和逃回北上廣的話題,就會被有意無意地提起。我作為一個在一線和三線城市都生活過的普通人,算是有一點個人心得體會。
我是一個不愛和陌生人打交道的人,甚至,如果一個討厭的人欣賞我,我是真心希望他也討厭我的。這么一種人格,希望地是安靜和穩定。此外,我在北京工作期間,最經常參觀的景點,就是樓下的便利店和東北人開的山西刀削面。還有,我是巨蟹座,據說很戀家。
所以,基于難搞,死宅和戀家,我最終回到了家鄉,至于那遙不可及的房價,雖然我買不起,但它挺合理,北京上海的房價,還是和倫敦東京對比吧。
在哪里生活,房價再高,交通再堵,也永遠不是物質層面的問題。
說到底,還是精神層面的東西。
包括我的朋友,他從南方的一座小城出發,來到了全國最頂尖的學府之一,畢業之后先去了央企,又去了外企,和不同的優秀人士打過交道,見多了外邊的繁華美好,你讓他再回到出生的小縣城,他首先受不了的,還是身邊的人,最后受不了的,還是身邊的人啊。不是說身邊的人不好,而是他要的,太多了。
500萬的房子,北京可能就一100多平的二手房,家鄉可能就500多平的小別墅,選擇前者的,能是物質上的事兒嗎?
每次說到這里,我都會想到一個姑娘,我基友的前女友。她和我們一樣來自三線城市,小學初中高中彼此互有交集,我離開了,她留下了。
對她的印象已變得模糊不清,但始終如在眼前的是,她一字一句地告訴我:“我死都要留在北京。“
再回想起來,當年的嘲諷已經變成了敬意。
別管在哪,祝大家都能精神愉悅吧。
老一往期還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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