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九十歲爺爺講述著村里面的真實人物的傳奇故事,情不自禁的記錄了下來)
一海成酒坊興起
乾隆三十二年,楊海成已經是麻柳場(今蔭平鎮)有名的釀酒師傅。他的酒頗有“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之味。所以釀制的酒曹冉兩家都供應不足,平常百姓也只能聞其酒魂難品其味。
當時的麻柳場是縣城和縣城之間的交通要道,街上店肆林立,人流如織,車馬粼粼,街背后群山環抱,一座座山峰手手相連,時而徜徉在云霧里飄渺神秘,時候凌空萬里無云下,如一把把鋒利的青黛之劍。而這氣勢磅礴的山峰上有著肥沃的土地,全歸曹冉兩家所有。
楊家人丁單薄,上只有年邁的父母,下只有五歲和七歲的兒子。自己的媳婦也是顧了家里顧不得作坊。每次看見別人來打酒都無功而返,楊海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于是和其父母商量要招收徒弟和下人。其父擔心徒弟們偷了楊海成自創的秘方,先是不同意,楊說此秘方他一人秘制,不傳外人,楊父方才答應。
酒香不怕巷子深,三年過后,楊家的酒遠近聞名,他家的作坊也擴展到了五家,不單單是專供曹冉兩家,附近的鄉鎮甚至梁山縣城(今梁平縣城)的百姓也會前來打酒。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十年過后,曹冉兩家漸漸沒落,他們的子孫沉迷于酒色和賭博,家產很快就被揮霍得所剩無幾,可是奢侈的生活卻已經上癮,佃農也被他們一年一年增加的賦稅壓得喘不過氣,有的家里窮得種不起地的佃農只能下山到楊家當下人。曹冉兩家再也不能從佃農身上搜刮出油水,于是不得不賣田賣地。
海成酒坊生意風生水起,紅紅火火,之后又開了幾家酒家,曹冉兩家的敗家子們敗的錢,大多進了他的錢袋。現在能買下曹冉兩家土地的也只有楊海成了。 而此時楊海成有釀酒作坊7個,酒家5個,底下的徒弟下人將近百個兒子大的已經二十,小的也有十八了,可謂是人力財力都具備了。楊海成用了五年的時間,如水浸濕紙一樣,緩緩的漸漸的買下了曹冉兩家的所有土地。
二:成為地主
楊家不再是小小的家族釀酒作坊,如今的楊家已經是麻柳場無人匹敵的大地主。楊家的崛起讓有些人羨慕,有些人嫉妒,有些人則想著如何搶他家的財產。
楊海成勤奮又精明能干,且治家有道。楊海成對徒弟和下人平易近人,對顧客公平公正,雖然現在的楊海成是一方地主,但很多人仍然很敬重他。家業大了,楊家招募了更多的徒弟和下人。以前那些曹冉兩家的佃農,因為地契變更也成了楊家的佃農。對這越來越多的人的管理,自然難不倒精明的楊海成,楊海成自有一套方法。
對于某些人而言,責任越大能力顯示得越大,楊海成就是這樣的人,家庭作坊的時候他是一個好的釀酒師傅,后來生意越做越大的時候他是一個好的經營者,買了土地后他又是一個精明能干,知人善用的地主。
兩個兒子各有所長。大兒子頭腦靈活,和人打交道圓滑,嘴皮子也溜,于是楊海成讓大兒子學習經營酒坊.。二兒子踏實樸實,平時喜歡和下人打成一片,于是讓他和佃農打交道。楊海成把所有的釀酒厲害的徒弟找來,讓他們各自成為一個作坊的管理人,如同今天的經理,再每人配一個管賬師傅。而他大兒子必須從最普通的釀酒師開始干起。酒家的經營也是如此。
至于那幾座山峰上的農民,楊海成也有另外一種打算。楊海成天和小兒子到山上的佃農家小坐,問的也是他不擅長的農耕技術和水利技術方面的事情。收集完以后,他得知了不同土質適合種植不同的農作物,還把稍稍平緩的地方開墾起來做了梯田,解決了只有平壩才能種植水稻的問題。具體的管理事物交給他的二兒子來做。而他從佃農的收成里抽成只有曹冉兩家的十分之一,他深知只有農民富足他才能長久的富足,農民有了余錢才會打酒吃才會上館子才會綿綿不斷的上交地租。
這樣又過了三年,麻柳場百姓富足,街上生意興隆,山里稻花香里訴說著豐年。可土匪焉老大坐不住了。
三:家族遭遇不測
焉老大早就盯著楊海成這塊肥肉,前幾年搶了其他地方的家產。焉老大有了足夠的人力和財力。為了搶劫楊家豐厚的財產,焉老大下了很大的功夫。提前一年就來到七斗峰附近,偷偷地扎下寨來,安排手下打探楊家的情況。富裕起來的楊海成雖然有管理經驗,卻沒有做地主的經驗。楊家雖然把酒坊和土地弄得讓人佩服,卻不懂得招募家丁守衛自己的家產。他家院子也就那么幾個看門的下人,各個酒家和作坊看守的人也不多。焉老大搶起來勢如破竹。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勞累了一天的徒弟和下人們都進入了沉沉的夢鄉。楊海成一直覺得今天心里慌慌的,大夫診過脈,楊海成并沒有生病,只好說可能是太勞累了,導致睡眠不好,才會心慌,建議他多多休息,大夫讓楊海成多休息,開了安神的藥就離開了。正當他準備吃藥的時候,管家驚慌失措的喊了起來:“不好了,土匪搶了幾個作坊和酒家的錢,殺了幾個看守的人,現在正往這邊趕來呀!。”
如同六月的悶雷從楊海成的腦海里炸過,隨即楊海成穩住了自己,他問了管家土匪大概多少人,管家說:“一百,兩百,三百也說不清楚,個個拿著刀啊什么的,嗚嗚嗚的吹著口哨,騎著馬過來了”。楊叫管家趕快去叫大兒子,讓他去找鄉長派兵過來,自己又讓小兒子上山上去找農民一個傳一個的下山幫忙。他這樣一是想搬救兵,二是想萬一不行也保全了自己家的香火。又召集所有男丁把自己家所有的燈籠和火把全部點上,照得整個房子如同烈日下的白晝,又命他們拿著兵器躲在各個厲害關口,女眷每人手中拿一個匕首,全部躲到后院去。自己卻大開著院門,搬了把大師椅,端坐在正廳)。
焉老大騎著黑馬走在走在最前,他的隊伍長得看不見尾巴。也許是因為巷子的曲折,也許是隊伍的確強大。楊家燈火通明,大門正開他看見正廳端坐一個中年人,穿著整整齊齊的黑色褂子,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沒有慌張,沒有憤怒,只有如同無風吹拂的湖面一樣的平靜。這反而讓焉老大摸不著頭腦了。
黑馬上的焉老大在等待眼前這個斯文人開口說出心虛的求饒的話,可等來的卻是夜晚一般死寂的沉默。這反倒讓急性子的他耐不住了,胯下的黑馬也仿佛跟他心有靈犀一般的急了起來,在原地打了幾個轉身。這個粗野高大黝黑的土匪頭子終于先開口說話了:“喂,你家的作坊和酒家的錢還真不少,搶來夠我們幾個爺們兒開心一陣子了,不過我搶的也不過你一個月的收入,如果你老實點兒,把所有的錢交出來,我就放了你的妻兒和你的老命,否則,哈哈哈”說到最后,他和他的土匪們示威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楊海成此時也不得不說話了,他依舊如同書生一樣的斯文的吐著字,這樣可以拖延時間,語速的緩慢還可以掩蓋他內心的害怕。:”兄弟這話嚴重了,你可能不了解我,我喜歡交各種各樣的朋友,如果不嫌棄,可以讓各位兄弟們進來歇歇腳喝喝酒,我會如同招待遠方的朋友一樣招待你們。”
“哈哈哈,你這是招安呢還是打發我們呢?想喝你家酒,我會大搖大擺的直接進去喝,像個主人一樣,還要你的招待啊!哈哈哈哈。”焉老大說這話雖然有點狂,可是他看里面燈火通明,好多地方還有熊熊燃燒的火把,說不定是埋伏著人,難道兄弟們前段時間打聽得有誤?
楊海成似乎看穿了他的虛張聲勢。又開始說到:“你隊伍里面的這些個兄弟,有幾個也算是我們酒家的常客,和我們的伙計也交情不錯,今日到訪,何不當作是敘敘舊。”楊自幼有過目不忘的本領,再說小地方來幾個外鄉人好記得很,只恨自己沒有仔細注意這些人來此喝酒有什么來歷,大意了。
焉老大聽這話,心里就打起鼓來了,一是害怕這個小老頭早已看穿他們的底細,早有準備,前面只是誘餌,這里又想引他們進去,將他們來個甕中捉鱉。可是既然是甕中捉鱉,干嘛又出來接待,倒像是空城計。他思量了一會兒,又看了幾個兄弟,兄弟們搖搖頭,那意思只有他懂,不是叫他不要進去,而是表示沒有和楊手下的伙計有深層次的往來。他這時放心了,喝道:“兄弟們。少和這個老頭廢話,進去搶!”一聲令下,土匪猶如山洪爆發,奔瀉進了楊家大院。
楊家那些家丁,既不習武,更沒有打仗經驗,楊家小院輕而易舉地就被攻破了。后院的女眷,焉老大試圖靠近最漂亮的,卻是楊家的二兒媳,二少奶奶雖不算養尊處優,卻深守婦道,拼死以博,拿出自己的匕首,焉老大的手臂上刺了一刀。“好厲害的婆娘,這樣的野性子我喜歡,”說著就奪過了她手中的匕首,然后用繩子把她綁了起來“這樣的婆娘就只配和我睡覺。”然后哈哈的狂笑,血流不止的手臂他一點兒不覺得疼痛,仿佛是別人的手。
眾女眷見狀一個個嚇得直發抖,焉老大發話了:“兄弟們,可能這些婆娘手中都有匕首,你們一一卸了下來,但是先不要急著動粗,綁了再說,回家有的是時間。”眾土匪一個個粗狂的笑著,然后卸下了她們手中的匕首,將她們綁了起來。
又把楊海成也綁了起來。
底下的一個土匪前來說到:“沒有搜出多少銀子來,絕對不是他們家全部的財產,還有,楊家的兩個兒子不見了。“
焉老大知道事情不妙,肯定是去搬救兵了,馬上叫兄弟們撤退,只帶金銀細軟,其他的都不帶。小土匪又問,那些婆娘呢,焉老大說一個不要,帶上只能是累贅,而且女人只會壞事兒,不過他走的時候深情的看了一眼刺他的那個媳婦兒。并且在她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此時山上的農民、鄉里面的兵丁也已經趕到。不過土匪撤得迅速,他們傷殘不多,不過楊海成被綁走了。
楊海成知道自己家的現銀有多少,也深知這次被洗劫的不單單是錢財,還有他的臉面。他怕這個焉老大用自己的性命逼兒子們拿出更多的財產,事到如今,不如自己主動談和,反而更好些。
四:嘆服土匪寨子
楊海成被帶到焉老大的寨子里,焉老大并沒有綁住他的手腳,卻允許楊海成在山寨里自由活動。反而讓楊海成驚訝和好奇。他認真的查看了焉老大這個寨子,發現它建在了一個石峰上,上來只有明道,還是一根根鐵鏈梯子,需要寨子里面的人放下方可,另外一個道應該是暗道,那個是他揣測的。因為大批人馬要上來,單靠明道一條鏈梯不太可能。寨子底下借助石峰原有的石頭,如同挖井一樣往下挖出了不少房間。地上部分也是用石頭建成,這樣的寨子牢不可破。整個寨子凌空在石峰之上,上可以觸摸天上的星星,下可以一眼望穿麻柳場所有的地形,真是一個好地方,真是奇特的寨子。
焉老大用好酒好菜招待楊海成,說:“小老頭你還是有點本事和膽量,我敬重你,所以不把你的手腳綁起來。況且,來了我這個寨子,除非你跳下這個光滑的筆直的石頭懸崖,否則沒有任何辦法出去。”
楊海成也笑道:“焉兄果然氣度不凡,你的寨子也讓我大開眼界,今日算是不打不相識。你也不必把我拘束在此,你要我一個老頭子何用,要不這樣,我把對面的兩座山峰上的所有土地歸你,以后我們兄弟二人共同在麻柳場相互扶持如何?倘若你不干,那我也只好從你的懸崖上跳下去。一具死尸于楊家,可就沒有什么威脅了,而得罪他們,你在家里也不會安生。”
“哈哈哈,我倒不是怕你那兩個小子,倒是敬重你的痛快。就這樣,一言為定,”此時在焉老大旁邊的土匪咳嗽了一聲,使了個眼色,悄悄地說到:“大當家的,你至少得讓他立個字據”
焉老大又故意放開嗓子說:“你這小廝,楊先生是那樣的人嗎?還需要立字據和要土地契約,還要麻煩我那兩個侄兒送來不成?你這不是婆娘們兒干的事情嗎?“說著又敲打了一下身邊的土匪。楊海成當然知道焉老大的意思,說到:“這個是自然,先說后不亂,這樣,我寫個信給給我家人,叫他們把地契拿來,到時候我們一手交地契,一手交人如何?”
焉老大又故意客氣了一番,隨即答應了。
不幾日,地契換回了楊海成。
五:楊家寨子的建立
而楊海成回到家中,等待他的還有一位不速之客郭鄉長,郭鄉長的來訪大概意思是兄弟們走這一趟怪辛苦的,你得意思意思,況且焉老大經常在,我要去剿匪總得有兵力,有兵力就得用錢吧,這個就得靠你了呀。楊海成沒有辦法,也給了他一筆錢財。
經過這件事情,楊家被洗劫了多少錢財外人不知,有人說九牛一毛,有人說一半,但是有一件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那就是被焉老大親過的那個小兒子的媳婦兒自殺了。
關于小媳婦兒的自殺的原因,眾說紛云。有人說是她自己覺得丟了婦道,活不下去了;有人說是大兒媳婦整天陰陽怪氣地說她,她受不了,也有人說是楊海成丟不起這樣的人,叫人賜她一杯毒酒而死的。兒媳婦的死讓小兒子的受到不少打擊倒是不假,而這也為后來他家的發展埋下了隱患。
楊海成反思這次先被土匪搶 又被李鄉長敲詐的原因,是自己家沒有防備武力。再加上上次去焉老大的寨子,讓他覺得,自己也要修寨子,而且必須更加牢固,更加宏偉,更加有抵御能力。
于是他走訪了多個石匠,修房子的工匠,然后把自己的想法給他們說,他想在自己的山峰上面修五個寨子,48道閘門。每一道閘門都有幾個能武會打的家丁把守,每一個閘門就是一道防線,閘門都修成暗門,閘門和閘門之間首尾相連,五個寨子之間也通過閘門相連。寨子必須要在原有巖石之上建立,不破壞石頭本身,向下要深挖成為房間,向上要也要用石頭蓋房子,巖石懸崖必須光滑而筆直,哪怕壁虎也無法攀爬。各個閘門的機關都不一樣,只能他自己一個人知道。每個寨子上面必須打一口井,深入山谷的河底,讓寨子上面的人常年有水供應。井壁必須光滑,無法讓人通過井通往寨子,井蓋必須厚重等等。
他走訪了各行各業的工匠以后發現,只要有足夠的財力人力,這些是可以辦到的。
于是工匠們在山上建立起了威嚴門、平安門、人和門、儀德門、安儀門、清思門、華寨門、水洞門、象鼻門、太平門等,四十八個石門。每個石門都是石頭砌成的拱形門,拱形門后面是烽火臺,只要一個烽火臺放煙火其他寨門都看得見,四十八個門蜿蜒盤旋在各個山脈上,彼此的通道則隱藏在山脈中間,有人說像是迷宮,那個迷宮的出入口只有楊海成自己知道。而這門和門之間的距離有多長,據說早上起來騎著馬要去給守門的人發米,晚上才能發完回來。
而那口井,據說是沿著山上的青巖石打的,所以井身全是石壁,直達山下河谷底端,去掉常年不斷水,井也不會坍塌。打的時候為了避免人們通過井進入寨子,石匠故意只能容下一個人的腳的大指姆,據說用了十三個石匠日夜倒班用了三年才打成。
而楊家寨子,是在七斗峰上一個最高峰上,那個峰上面的巖石被石匠們往下面打了兩層樓,再往上蓋了一層。最底下的一層房間是裝重要財產和連接各個寨門機關的地方,中間那層是楊家的臥室。而露在地面上的有的是客房,有的是主人的臥室。這樣的設計一來讓來訪的客人覺得他們家只有這一層院子,二來春秋冬三季一般都是在這上面休息,炎炎夏日就會去底下的臥室。
露在巖石房間上面的寨子,如同現在的四合院,整個寨子三千多畝,分一個正屋兩個橫屋,左邊的橫屋放著五眼大倉,都是佃戶們上交的糧食。右邊的橫屋是客房,正屋則是客廳和楊家的臥室。寨子周圍都是用大大的石頭切成的堡壘,從堡壘往下面望去,是光滑的巖石峭壁。寨子中間有一口深入谷底的井和一個花園。花園里面有水池假山。在外人眼里這個寨子普通又不普通。普通是屋子的裝飾并不奢華,院子也和山下的一般地主家的院子無異。不普通是因為它凌空在山峰上,有著居高臨下的氣勢,不普通是因為它和天然形成的巖石渾然一體,如同從巖石上長出來的房子。不普通的是為什么他們家的井水從來沒有干涸過。算命先生說是因為上天保佑他們家,所以水永遠不會干涸。而這個秘密只有那十三個石匠懂,而楊海成早就恩威并施的讓他們保守秘密。不普通的還有似乎這個寨子與那四十八到寨門有關系而又沒有必要聯系。他們考究不出寨子的任何地方可以和那些寨門相通。他們認為那些寨門可能就是在被攻擊的時候可以放放煙火報信而已。
據說楊海成幾乎耗盡了所有財力,花了大量人力物力用了7年時間,才把寨子和四十八道寨門修建完成。而他在這些門和寨子修建完的第二年,就去世了。
楊海成的去世,等于梁山的一個傳奇人物逝世了,當時周圍的官府人員,底下的百姓,包括焉家老大,無一不嘆息。
六:楊家由盛轉衰
“乾隆末年,政治日漸腐敗 。當時人口暴增與鄉村土地兼并嚴重,使得許多農民失去土地;加上貪官官員腐敗,于乾隆晚期到嘉慶時期陸續爆發民變。白蓮教于1770年代舉兵,后來又于1796年爆發川楚教亂”
楊海成逝世后,大兒子照常主事釀酒作坊,生意照常紅紅火火,小兒子自從媳婦兒死后,受了打擊,一生不再娶妻,但依舊管理佃農。但麻柳場的佃戶們因為土地兼并嚴重,加上收成不好,每年都無法按時按量上交地租。楊家大兒媳婦整天鬧著要分家,小兒子本來就對自己媳婦兒的死耿耿于懷,偏偏大嫂如此勢利。所以對他的大哥大嫂更是暗自痛恨。
楊海成的大兒子已經生下楊世龍和楊世稀兩個兒子。現下已經成年,楊世龍還頗有當年楊海成的風范,只是楊世稀卻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草包,整天結交下三濫之流,也和麻柳場的李鄉長走得近,和他小叔的關系也是親密。
一日,楊世稀在梁山縣城喝醉酒,和一人語言不和,打死對方,此事氣得他老子吐血病重,后經楊世龍到處打點,方免去牢獄之災。而事后,他小叔說:“此事全是我上上下下打點,還有你往日交好的李鄉長,不然,今日你哪能出來。”楊世稀感激道:”多謝小叔,那我哥和父親呢?“。他小叔掐滅手中的草煙,慢慢的不以為然的說到:“你爹被你氣得不省人事,你哥整天只顧著打理酒家和作坊的生意,哪還顧得上你。”說著看了一眼世稀,然后繼續說到:“別怪小叔多嘴,你爹沒有把酒家的生意交給你吧,可是你哥好像什么都懂,這個......“
經過這次事件后,楊世稀對父親和兄弟耿耿于懷,經常和李鄉長以及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時不時的還盤算著父親百年歸世后,如果從他哥手中搶了酒家的主事權。
楊世稀的父親急病攻心,不久離開人世。而他對自己的小兒子頗有偏愛,臨終前特意囑咐楊世龍和他的弟弟照顧好楊世稀,并且把酒家的主事權交給了楊世稀。
楊世稀完全沒有主事的本事,酒家的生意在他的經營下也每況日下。加上有小叔惡意的挑唆,和楊世龍的關系處得如同仇家。
整個楊家家族,除了楊世龍的釀酒作坊還如往昔,其他虛有其表。而家里也無力支撐那么多下人,楊世龍只好打發了他們去。于是各個寨門也沒有人把守,家里的院子也不再精細的維護。初具沒落之像。
七:抵御白蓮教
據《梁山縣志》記載清嘉慶元年九月十五日,達州白蓮教教首徐天德領教首在亭子鋪,麻柳場舉旗反清。梁山的方知縣要在縣城建寨設防,共建寨子217寨,寨與寨之間互為犄角,駐丁設防。楊家寨子也要納入其中。
戰亂爆發,本來所有壯丁都要征為兵用,但楊世稀和他的小叔通過李鄉長,不用入伍。他們躲進了楊家的一個極其隱蔽的寨子。帶著楊家老小避難,而楊世龍被征入伍。他還是自己家佃農和下人的小分隊隊長。
白蓮教來勢洶洶,攻破了好多寨門,抵達楊家寨子下,用煙熏,用火攻,很多士兵無法忍受,楊世龍就帶著士兵躲進了地下兩樓,隨即通過密室,這是他父親生前告訴他的唯一密道,也是他爺爺唯一告訴父親的密道,這個密道會通向哪里,他也不知道。
來到密室出口,居然是焉老大的寨子腳下。而焉家老大的寨子因為地勢高,守衛又多,白蓮教還沒有攻破。
此時底下的人已經亂作一團,心想才出虎口又進狼口。焉家可不是什么好人,那是土匪。而楊世龍以前聽過爺爺講起焉家老大,說他雖然是個土匪,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有自己的一桿秤,如果不做土匪,會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于是他不顧眾人的勸阻,只身前往焉家寨子。
焉家寨子早已戒備森嚴,焉家老大早聞有一只隊伍闖入了他的禁地,細細打探原來是楊世龍小隊。這會兒又聽下面人來報,楊世龍要見他。焉老大叫手下的帶他上來。
第一次見焉老大,果然氣度不凡,雖然已經年過五旬,雙鬢有了點點白發,但是高大魁梧的身材,黝黑的皮膚,炯炯有神的目光,無不透出一副人老氣勢未老的殺氣。焉老大先說了起來:”楊家小爺不知來此有何事“楊世龍答到:”我們的隊伍已經被白蓮教逼得無路可走,今日不得不打擾您,愿您給我們一個容身之處。“
”哈哈,笑話,你們隊伍這是要投靠我?一個土匪?“
”小時候聽說過,在大是大非面前,你會是個大英雄。今日一見,我更加深信爺爺的話“
焉老大沉思了一會兒,然后說到:
”你爺爺果真這么說我?“
”是的“
”那把你的隊伍帶上來吧,不過在我的地盤一切得聽我的指示。“
“好的,多謝”楊世龍做了一個恭敬的禮,然后退下。
后來,白蓮教的氣勢越來越大,官府也不得不放下焉老大曾經是土匪的身份,聯合他一起鎮壓白蓮教。只是在一次戰斗中,楊世龍不幸中箭生亡。
幾年后,白蓮教得到鎮壓。
八:鴉片的蠶食,最后的沒落。
由于吏治的腐敗,導致海關走私嚴重,鴉片猖獗
楊世稀和小叔以及一家老小躲過一場戰斗后,回到了麻柳場,楊世龍的犧牲讓楊世稀暗自高興,倒是他小叔卻不知怎的反而一病不起,不久便離開人世。
楊家現在由楊世稀一個人主事,成了楊家大老爺的他更加肆無忌憚的花天酒地,揮金如土。鴉片進入梁山時,他還和李鄉長干起了鴉片生意。
李鄉長早就覬覦楊家財產,雖然早不如當日,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讓楊世稀和他做鴉片生意,又讓他吸鴉片上癮。還送一個吸鴉片的美人給他做姨房太太,讓楊家的女眷也染上鴉片。只是常在路邊走,哪能不濕鞋,李鄉長也染上了鴉片癮。
楊家一日不如一日,先是賣了作坊,后又賣了酒家,最后賣了土地。以及幾座寨子。連楊家主寨子,李鄉長借著做鴉片生意必須隱蔽以及防范土匪的借口,也住了進去。楊世稀和李鄉長靠著賣點鴉片錢為生。后來朝廷整頓鴉片,李鄉長被革職,楊家也受了牽連。
楊家自此沒落。
文/吳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