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都有在人人網寫生日隨筆的習慣,但是時過境遷,人人網也早已關門了,于是轉戰簡書,沒有熟人的關注,也許可以成為更直抒胸臆的樹洞。
記得四年之前,2016年踏上社會開始正式工作的第一年,成竹在胸卻壯志難抒,十幾年的學習積累,從幼兒園開始,歷經小學中學高中大學,一路的名校,實驗,世外,上中,復旦,哥大,也成功進入了宇宙投行,成為了預想中的quant,但是工作卻難以施展才華,最后一年2019更是天天搬磚,于是當時最大的目標是要換工作,去買方,甚至想要裸辭。
2017年,2018年,2019年是在經歷太多,家庭,工作,原來這才是成長,仿佛經歷了千山萬水,又一切猶如白駒過隙,就像在昨天,1718兩年,不斷地面試,不斷地挫折,不斷地改進,不斷地嘗試,終于在19年成功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工作,中間有過幾次放棄,不過為了喜歡的工作會用周末,小班的時間不斷地學習,最終才能成功。
2019年底開始莫名其妙的開始了健康焦慮,也許是因為過去3年內心深處一直有焦慮來作為換工作的動力,也可能是因為在gs時因為習慣很好的完成工作而壓力過大,在2018年已經基本放棄了gs的工作,成天上班磨洋工,下班復習數學編程,最多的時候一天3場backtoback面試,保險起見最后拿了3個offer。
換工作之后來到新加坡,入職一家頂尖的quant fund,開始了一直追求的quant trading職業,滿意的工作,滿意的work life balance,唯一不滿意的可能是晉升的速度,但是這也急不來。于是乎原有的焦慮全部消失,過了半年多非常愉快的生活,無憂無慮,快哉此風。
但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健康焦慮癥在2018已經因為各種原因埋下,在繁忙的面試中被暫時遺忘,在2019年徹底爆發,莫名其妙對于病毒與疾病的恐懼在9月底10月初的一個周五爆發,隨后一直持續到2020年新年,在春節回家的路上新冠在全國爆發了,在上海機場的我頭腦異常冷靜與清醒,一切焦慮癥都不復存在,做出了正確的決定。于是在之后新冠蔓延的半年里,健康焦慮癥似乎被消滅了,對新冠的焦慮完全在可控范圍內,然而隨著新冠在新加坡逐漸消失,這一焦慮感無處釋放,陰差陽錯的轉移到了恐懼核輻射上,直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控制。
時不我待,人生該走的路不能因為健康焦慮而停下,2020年買了公司的高收益理財,在家里的幫助下,終于付完了首套房的首付,資金捉襟見肘。其實在不買房的時候我已經產生了財務自由的錯覺,想買啥就買啥,畢竟投行跟對沖基金也算高收入人群了,尤其是global pay用在香港跟新加坡這樣的低稅收城市的時候。不過如此一來,今年的獎金還沒到手都已經有去處了。
由此不禁想到未來,在我設想的未來圖景里,肯定沒有焦慮癥的存在。很難想象一個做爸爸與丈夫的我,還像今天這樣因為一些小時就莫名其妙的激發焦慮要問爸媽才能排解,人生的責任是如此的多而重,即使是輕裝上陣,亦需全力以赴,哪還能再背上焦慮癥的包袱,心理醫生說不妨焦慮一下焦慮癥還沒好,此言頗妙。
三十而立,三十而已,想象一下如果沒有焦慮癥生活應是如此的美好,不過那又如何呢,三十而已,離三十還有一年,我一定能將焦慮癥在而立之年前扔掉,輕裝上陣,迎接新的挑戰。
而立之年已到,可是人生的理想卻找不到了,從小便聽儒家講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然而看到了社會的復雜,現實的冷酷,人心的陰暗,這治國平天下為的是誰,為的是啥,一時間不禁迷茫。也許心理醫生說的是對的,我們中國人的教育,從小講究significance,從來也沒講過survival跟success,所以在我的理解里,純粹的significance就是像范仲淹那樣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像于謙那樣要留清白在人間。但人是很難做到純粹的,在經濟學中我理解國富論,人的欲望是推動社會進步的根本原因,純粹的計劃經濟,純粹講究公平只能導致絕對的平庸與腐敗。所以在現實中,正確的排序確實應該是survival,success,significance,這也正契合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只要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就應該先完成success,再向significance進發,否則會感到無力。也許不能做到巨大的significance,也可以試試找到小的理想,細微處著眼。雖然不一定能做到大的significance,也不能完全放棄小的理想與抱負,畢竟勿以善小而不為。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跨過健康焦慮,越過人生迷茫,會有一個全新的更強大的我。
好了,最后希望新的一年能找到一直在找的那個她,一起開始而立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