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上 ?西爾維婭.普拉斯


? ? ? ? 巴士順山道向上急駛,天色正由灰轉暗,下起了雪,飄飄揚揚,打在車窗上不留痕跡。外面,山嶺在冰冷的玻璃窗外聳立著,山嶺后面是更多山嶺,一座高過一座,比伊澤貝爾見過的還要高,密集地高高指向低矮的天空。
  “我能感到大地在折疊起來,”巴士往上開時,奧斯汀自信告訴她,“我還能感到河流的走向,還有它們怎樣流下來造成山谷。”
  伊澤貝爾一言不發,目光一直越過他盯著窗外。四面八方,山嶺刺向傍晚的天空,黑色的石頭山坡因為雪而變白。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他不依不饒地問,熱切盯著她的樣子跟以前不一樣,因為他這一向在療養院住院。“你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嗎,關于大地的輪廓?”
  伊澤貝爾避開了他的眼光。“對,”她回答道,“對,我覺得奇妙。”但她不再關心大地的輪廓。
  她說那是奇妙的,讓奧斯汀開心地摟住了她的肩膀。坐在長長的后排座位那端的一個老頭兒看著他們,目光和善。伊澤貝爾向他微笑,他也回以微笑。他是個和氣的老頭兒,她也不像以前那樣,不想被看到奧斯汀摟著她。
  “我想了很久你能來該有多好,”他說,“第一次來看看這地方。到現在已經有半年了,不是嗎?”
  “將近吧,你是在秋季學期第二周離開醫學院的。”
  “我忘不了這半年,居然這樣跟你再次見面。”他向她咧嘴一笑。他依然堅強,她想,依然自信。即使在此時,盡管對她來說一切都已改變,但回想起以前的情形,她仍感到一絲令她痛苦的畏懼。
  他搭在她肩上的胳膊溫暖而且具有占有性,透過她的羊毛大衣,她能感到他那段結實的大腿貼著她的。但即使他的手指此時在玩她的頭發,在其中輕輕纏繞,也未能讓她想去親近他。
  “秋天過去很久了。”她說,“來療養院也很遠。”
  “可是你做到了。”他自豪地說,“坐完地鐵再轉車,還打的穿過市里等等。你一向不喜歡獨自旅行,總是很肯定你會迷路。”
  她笑了。“我能對付。可是看你,從療養院下來,下來了這會兒又上去,全在一天中,你難道不累嗎?”
  “我當然不累。”他嘲弄地說,“你知道我不會累。”
  他總是嘲笑軟弱,各種軟弱,她記得在她不忍心殺死豚鼠時,他是怎樣笑她的。
  “我知道,”她說,“可是我現在想,你臥床這么久以后……”
  “你知道我不會累,你以為他們為什么讓我去市里接你?我感覺不錯。”他如此宣稱。
  “你看上去也不錯。”她安慰他說,接著又陷入沉默。
  在奧爾巴尼,她坐的的士滑行到人行道邊時,他已在巴士站等了一陣子。他跟她記憶中一模一樣,他的金黃色頭發貼著骨骼隱現的頭皮剪得短,他的臉凍成了粉紅色。絲毫未變。
  他們告訴他后,他在醫學院寫給她的信中說,肺里有個炸彈生活跟以任何其他方式生活得沒有區別。你看不到它,感覺不到它,但是你相信它在,因為他們告訴了你,而他們知道。
  “多數時間他們都讓我見你嗎?”她開口道。
  “多數時間,除了午飯后的一小時休息時間。不過你在這兒時,林恩醫生會給我通行證。你要在他家住,所以是合法的。”
  “什么是合法的?”她奇怪地斜著看了他一眼。
  “別用這種口氣說話。”他笑著說,“我去看你,如此而已。只要我在九點前睡覺。”
  “我不理解他們的規定。他們讓你嚴格吃藥,而且確保你九點鐘睡覺,可他們讓你下來到市里,還讓我來這里。這難以理解。”
  “咳,每個地方做法都不一樣。在這里,他們讓我們有溜冰的地方,而且多數事情上很不嚴格。除了散步時間。”
  “散步時間怎么了?”她問。
  “散步時間男女分開,從來不在同時。”
  “可是為什么?可笑。”
  “他們琢磨不那樣規定,馬上就有人談戀愛。”
  “噢,真的嗎?”她笑了起來。
  “可我不理解這種事,沒道理。”
  “噢?”她的語氣讓他聽著不舒服。
  “對。”他嚴肅地說,“在這里,那種事沒前途,會變得太復雜。萊尼遇到的就是個例子。”
  “你是說你信里寫到的搞拳擊的萊尼嗎?”
  “就是他。他在這兒愛上了一個希臘女孩,咳,假期時跟她結婚了,現在又跟她一起回到這兒,她二十七歲,他二十。”
  “天哪,他干嗎要跟她結婚?”
  “誰也不知道。說他愛她,就這了。他父母惱火得要命。”
  “談戀愛是一回事,”她說,“可是因為寂寞,因為害怕寂寞,就簽字放棄人生,那又不一樣。”
  他很快看了她一眼。“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有意思。”
  “可能吧。”她分辯道,“可我是這么琢磨的,反正我現在是這么琢磨的。”
  他很好奇地盯著她,她以一聲輕笑驅除了那種緊張感,然后抬起戴手套的手拍了拍他的臉,拍得冷淡、不連貫,可他也分不清楚。她看到她的主動動作讓他高興,作為回應,他摟緊了她的肩膀。
  從巴士前面某處吹來一股冷風,吹到了后面,寒冷刺骨。三排座位前的一個人打開了一塊窗戶。
  “天哪,冷。”伊澤貝爾大聲說,一邊把她綠黑相間的格紋圍巾在脖子上圍緊了一些。后排座位那端的老頭兒聽到她的話微笑著說:“對,是那塊打開的窗戶。我希望他們把它關上,我希望誰去叫他們關上。”
  “為了他去關上吧,”她悄聲對奧斯汀說,“為了那個老頭兒去關上吧。”
  奧斯汀目光灼灼地俯視著她:“你想讓它關上嗎?”他問道。
  “我不是很在乎,我喜歡新鮮空氣,可是那個老頭兒,他想讓它關上。”
  “我會為了你去把它關上,可是不會為了他去關。你想讓它關上嗎?”
  “噓,別這么大聲。”她說,她害怕那個老頭兒會聽到。這么生氣的奧斯汀不像是他。他生著氣,牙關緊咬,嘴繃著,生氣得像塊冷冷的鐵。
  “好吧,那我想讓它關上。”她嘆口氣說。
  他起身向前走了三排,叫那人請他關上窗戶。回到她身邊后,他微笑著說:“我那么做是為了你,不為別人。”
  “可笑。”她說,“你干嗎對那個老頭兒這么小氣?想證明什么?”
  “你看見他嗎?你看見他看我的眼神嗎?他完全能站起來自己把它關上,他是想讓我去。”
  “我也想讓你去。”
  “那不一樣,那完全不一樣。”
  她接著又沉默了,為那個老頭兒感到歉意并希望他沒聽到。巴士有節奏的抖晃和暖意令她有了睡意。她的眼皮往下耷拉,睜開,然后又耷拉下來。睡眠的波浪開始出現在她身下,她想躺平隨其而去。
  她頭往后靠在奧斯汀的肩膀上,在他的臂彎里讓自己隨著巴士的搖晃昏昏欲睡。有過一陣陣溫暖而不辨方向的恍惚時刻,后來聽到“我們快到站了”,那是他在她耳邊輕輕說出來的。“林恩太太會準備好接待你,我有在外面待到九點的通行證。”
  伊澤貝爾慢慢睜開眼,讓燈光、人和那個老頭兒又回到眼前。她坐直身子,大聲打了個呵欠。因為頭靠著奧斯汀仍然摟著他的胳膊,她的脖后根變得僵硬。
  “可我什么也看不見,”她說,一邊在蒙了層水汽的窗戶上擦了塊又黑又凈的地方往外看。“我根本什么也看不見。”
  窗外,只在車頭燈照到高高的雪堆上產生反射時,黑暗才能被刺破,那些雪堆向后傾側,倒進樹林的黑色,倒進籠罩著的山嶺的黑色中。
  “只要一分鐘。”他保證道,“你會看到的,我們幾乎到了,我去告訴司機什么時候停。”
  他說完站起身,開始在狹窄的過道上擠著往前走。他走過時,乘客們都扭頭看。不管他去哪兒,人們總會扭頭看。
  她又往窗外看了一眼。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里,突然出現一塊塊燈光,那是一片松樹林中一座低屋檐住宅的窗戶。
  奧斯汀示意她去車門那兒,他已從架子上把她的手提箱取了下來。她起身向他走去,一邊隨著巴士動而左搖右晃,一邊在笑。
  巴士突然晃了一下停住了,隨著手風琴般的呼哧一聲,車門向后自動折疊起來。
  奧斯汀從高高的踏板上跳下并伸出胳膊幫她。在巴士內溫暖潮濕的空氣中待過后,寒冷像刀刃般,干燥而銳利地刺著她的臉。
  “噢,這么多雪!我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雪!”她大叫道,一邊下車站到他身邊。
  巴士司機聽到她的話笑了,一邊從里面關上車門,開始把車開走。她看著被照亮的方窗移過,它們因為水汽而模糊,還看到那個老頭兒的臉在車后排望著他們。她一時興起向他揮手致意。他也向她揮手,像在敬禮。
  “你干嗎那樣?”奧斯汀奇怪地問道。
  “不知道。”她抬頭笑著對他說,“我只是想那樣,只是想那樣,沒什么。”因為坐了那么久而感到麻木,她伸了個懶腰,在松軟的雪粉上頓了頓腳。他說話前仔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就在那兒。”他指著那座屋檐低矮的房子亮堂堂的窗戶說,“林恩太太在那兒,走過那段車道就是。療養院只用往前再走一點,拐彎那兒。”
  他拿起她的手提箱,一邊拉住她的胳膊,他們開始從高大的雪堆中間走過,順著行車道走向那座房子,星星在高高的頭頂冷冷地眨著眼。他們踏上前廊時,房門開了,一道亮光透出來照在雪上。
  “你們好。”埃米·林恩在門口迎接他們。她的藍眼睛眼神呆滯,披散著一頭卷曲的金發,臉上皮膚光滑,穿一條黑色便褲和一件伐木工人穿的那種淡藍色格子襯衫。
  “我在等你們。”她慢吞吞地說,她的聲音具有蜂蜜那種粘重而清澈的特點。“來,東西給我拿。”
  “天哪,她真好。”埃米·林恩把他們的大衣往門廳的壁櫥里掛時,伊澤貝爾悄聲對奧斯汀說。
  “你該當個那樣的醫生妻子。”奧斯汀說。只是當她看到他在熱忱地看著她時,她才意識到他并非開玩笑。
  埃米·林恩又走到他們面前,臉上帶著微笑還有睡意。“你們在客廳休息一會兒。我要上樓在床上讀會兒書。有什么事只管叫我。”
  “我的房間……”伊澤貝爾開口問道。
  “樓梯走到頂。我把你的手提箱拿上去。奧斯汀走后只用鎖好前門,好嗎?”埃米·林恩穿著軟幫鞋像貓一樣走過地毯走到樓梯口那里。
  “噢,我差點兒忘了……”她轉身露齒一笑。“咖啡在廚房的爐子上熱著。”說完就走了。
  門廳處貼的藍色圖案墻紙變寬,圍成了一間長長的客廳,壁爐里用木頭生著火,奄奄一息。伊澤貝爾走到沙發那里,坐到軟軟的沙發墊上,奧斯汀過來坐在她身邊。
  “你喝咖啡嗎?”奧斯汀問她,“她說廚房有。”
  “好,”伊澤貝爾說,“好,我想我得喝點兒什么熱的。”
  他端來熱氣騰騰的兩杯放在咖啡桌上。
  “你也喝?”她吃驚地說,“你從來不喜歡喝咖啡。”
  “我學會了。”他微笑著告訴她,“黑的,不加奶油或糖,跟你一樣。”
  她很快垂下頭,不讓他看到她的眼睛。看到他默許這種喝法令她震驚,他一向是多么驕傲啊。她端起她那杯咖啡,慢慢喝著那種滾燙的黑色液體,什么也沒說。
  我正在讀一本書,他最近的信中有一封這樣寫道,里面有個男的是士兵,那個因為他而懷孕的女孩死了,噢,我開始想著你是那個女孩,我是那個男的,有好幾天,我一直在想那有多可怕,停不下來。
  她對此想了很久,想他一個人在房間里獨自一天天讀書,為想像出來的男的和垂死的女孩擔心。那不像是他。以前,他總說她為書里的人物感到難過有多傻,因為他們不是真的。為書里那個女孩的死感到難過,不像是他。
  他們一起喝完咖啡,側著杯子喝光了溫暖的最后幾滴。壁爐里,一條細細的藍火苗突然著起來,小而亮,然后滅了。在燒完的木頭的白色灰燼下,余火仍顯出紅色,正在暗下去。
  奧斯汀抓過她的手,她讓他的手指跟她的交叉握著,也知道自己的手涼,缺乏反應。
  “我一直在想,”奧斯汀這時慢吞吞地對她說,“離開學校這么久,我一直在想我們倆的事。我們一起經過了很多,你知道。”
  “對,”她謹慎地說,“對,我知道。”
  他又說:“那個星期五晚上,我們在鎮上待得沒坐上開出的末班車,還有我們搭了他們的車一起回家的那幾個瘋狂的男生,你記得嗎?”
  “記得。”她說,她想起了那些事情都多么有趣,然而又多么令人心痛。不管他說什么,都多么令她心痛。
  “那個神經病,”他接著說,“坐在后排座位上的,記得他嗎?他老是把一塊錢鈔票撕成碎片,讓它們飛出開著的窗戶,記得他嗎?”
  “我永遠也忘不了。”她說。
  “就是那天晚上,我們看到了嬰兒出生。”他說,“你第一次在醫院看,把頭發全盤起來塞進白帽子里,穿了件白大褂,口罩上面你的眼睛是深黑色的,帶著興奮。”
  “我害怕有誰會發現我不是個醫學生。”
  “他們努力讓那個小孩兒呼吸時,你的指甲掐著我的手。”他接著說,“你什么也沒說,可你的指甲在我的手掌上留下了紅色小月芽痕。”
  “那是半年前的事,現在我沒那么傻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喜歡,喜歡那些紅痕。疼得好,我喜歡。”
  “你當時可沒這么說。”
  “我當時很多話都沒說,可我在這兒一直在想所有我從來沒對你說過的話。我在這兒躺床上時一直在想,我記得我們從前的樣子。”
  “那是因為你已經離開了這么久,所以一直記得。”她說,“你回醫學院再次過上原來那種緊張生活時,就不會這么想了。想得這么投入對你不好。”
  “這你就錯了。我本來很久不想承認這點,可我覺得我需要這樣。離開,思考。我開始了解了我是誰。”
  她低頭看著空了的咖啡杯,用杯子在里面隨意地干劃圈。
  “那你告訴我,”她輕聲說,“你是誰?”
  “你已經了解了,”他說,“你已經比誰都了解。”
  “聽起來你肯定,我可沒那么肯定。”
  “噢,但是你確實了解。你已經見過我最糟糕的一面,你也回心轉意了,不管有多糟糕,你總是回心轉意。”
  “你想告訴我什么?”
  “你難道不明白嗎?”他真誠地說,“我是說不管怎么樣,你已經全盤接受了我。就像那次,我告訴你多麗絲的事,你哭了,還把身子轉過去 。你坐在車上另一側哭,往外看著那條河不說話,我當時很肯定我們倆完了。”
  “我記得,”她說,“那次是要完。”
  “可后來你還讓我親你,已經那樣了,你還讓我親你。你還在哭,你嘴里因為流眼淚又濕又咸。你讓我親你,就又沒事了。”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現在不一樣。”
  “我知道現在不一樣,因為我永遠不想讓你再哭了。你相信嗎?你知道我想說什么嗎?”
  “我想我知道吧,可是不肯定。你從來沒有像跟我這樣說過話,你知道,你總讓我猜你的意思。”
  “現在全結束了。”他說。“離開這里我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我會離開這里重新開始。一年不算太久,我想我不會需要在這兒待得超過一年,然后我會回去。”
  “我得知道一件事,”她說,“我得聽到你的話來弄清楚。”
  “你現在就要我說?”他說。
  “我得知道。告訴我,你為什么想讓我來?”
  他看著她,他的眼里映出了她的恐懼。“我很需要你。”他承認道,聲音很低。他遲疑了一下,然后平靜地說:“可惜我不能親你。”
  他把臉埋在她肩窩里,用她的頭發遮住了他的眼睛,她能感到他突然流出眼淚,濕而滾燙。
  她不知所措,沒有動。那間長方形房間有圖案的墻壁消失了,溫暖的幾何形狀的燈消失了,外面,積雪的山嶺在濃重的夜色中呈巍峨之勢。沒有一絲風,萬籟俱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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