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雨滴一下一下打在屋檐上,明明十分鐘前太陽還掛在天上,現在卻下起了小雨。女人手上拿著一串珠子,瞳孔透露著渴望,又或許是希望。女人得了重病,身材消瘦,渾身都散發著濃郁的中藥味,每天數不過來的中藥和隨時發作的病痛讓她生不如死。
三年前得知這個不治之癥時,她幾乎是崩潰的。唯一讓她堅持下來的,是她不到十歲的兒子——許言。
中藥吃了千百種,方法試了千百種。她的病情沒有任何好轉,親戚建議她去求神拜佛。她本是不信佛的,但經過親戚的一番說教,她只好妥協。
眼前便是寺廟,她握緊了手中的珠子,走了進去。
雨漸漸變小,最后停止,寺廟里面飄出來淡淡的檀香味。
女人走出來,松了口氣。撥了撥手中的珠子,抬眼看看被雨水沖刷過的道路,心情好了很多。
下過雨的山路一定不好走,眼看著太陽快要落山,她只想快點回家。
可...過了兩分鐘,她始終沒有挪動腳步,甚至連眼神都一直停留在一個位置——寺廟出口旁的一個大石頭上,放著一把紅傘。
這把紅傘放在這里特別顯眼,可來來往往的人那么多,沒有一個人把它撿起。
她突然想起,來這兒的時候根本沒有這把傘。
這傘看起來非常精致,傘面上的花紋顯得引人注目。
莫非...其他人看不見這把傘?
“是佛神顯靈了嗎!”
女人大驚,快步走過去拿起傘抱在懷里。
————
許言總是看著一個地方發呆——角落里的廢紙箱上,放著一張照片。那是他和父母唯一一張合照,可父親在得知母親生病后拋棄了他們倆。即使父親離開這么久,許言也不肯扔掉那張照片。
令他想不通的是,曾不小心滴在照片上的血跡面積越來越大,甚至染透了照片的三分之一。
而染紅的那一部分,是父親微笑的臉和母親的半個身子,但他沒有多想。
許言有自虐傾向,有時候還會對別人產生傷害。
他曾因為同學不小心碰掉他的水瓶而割破了人家的手腕,因為和同學起沖突而掐著對方的脖子導致住院搶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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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對這把傘情有獨鐘,她固執的認為,她求神拜佛起作用了,這把紅傘就是證據。可沒過幾的天,她發現,她的夢中總是會出現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舉著一把白色印有花紋的傘。不管夢是什么內容。總會有這個男人出現,她覺得很奇怪,但沒有過多注意。
之后幾天,她的夢越來越奇怪,先是男人用傘刺穿了喉嚨,她站在旁邊看著,想離開卻不能,她看著男人的血淌下來染紅了傘。終于有一天她看清了那把傘上的花紋。那花紋分明和她的這把傘上的花紋一模一樣,連顏色都幾乎相同。
她越想越不對勁,她的病每天發作的次數大大增加,傘上的顏色隨著時間漸漸褪色。
夢里。
她仿佛看見那個男人,舉著傘,一步一步的向他逼近,男人的笑聲令她恐慌,男人的腳步突然加快,發風一樣的向她跑過去————
距離只差五米,她眼睜睜看著男人拿著傘向自己的胸口捅過來。
夢外。
女人拿著傘的手緩緩放下,捅穿胸口的人,正是自己!
血噴涌而出,大部分滲進床單里,其余的染紅了傘,傘的顏色又變成了之前的血紅。
這一幕被聽見動靜剛剛跑過來的許言盡收眼底。
女人用盡全力說出最后一個字,便永久的睡了過去。
“傘.......”
許言以為那是母親留下的遺物,他一手握著傘一手抓著母親的手。他不敢接受這一切。
許言把傘拿回自己的房間,每天放在枕邊,就像母親還在一樣。可是后來,他的夢中也出現了一個陌生男人。男人總是站在一個位置,盯著自己,他受不了這種眼神。
他在夢中發現那把傘的顏色愈發的鮮艷亮麗,紅的像要涌出血來。
可當他一夢醒來,卻發覺枕旁的傘已經開始漸漸褪色......
人們在海邊發現了他的尸體,全身像被抽空一樣,臉上沒有一點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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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個男人在路邊看到一把紅色的傘,他走近,傘上的花紋非常精致,他很喜歡。他拿回家中,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