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點了一盤苦瓜炒肉。準確地說,上次吃苦瓜是在2015年夏天在家里喝的苦瓜排骨湯。小時候,爸爸總喜歡做的湯就是苦瓜排骨湯,他說苦瓜雖苦,但能降火對身體好。于是在家呆的童年里頭,我在爸爸的養育下,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瓜,而苦瓜苦這點不用他講我也能明白,他說的對身體好這點我就真的不明白了,他好抽煙,讓年少無知的我不得不對苦瓜對身體好的這一言論產生質疑。
或許,父母真的是我們的第一啟蒙老師。苦瓜對身體好這點我雖然有疑問,但也深深地烙印在自己的意識里。每當我看到苦瓜第一反應竟然不是苦,而是對身體好。包括今晚那根看起來很好吃的苦瓜。
吃了第一口,我才反應過來,它真的好苦。
苦瓜有各種各樣,苦卻是一模一樣。在吃的過程中,我一邊懷疑最近中國下的雨水是不是都下進我腦子里了,一邊在茫茫的飯桌人群中裝作很享受晚餐的樣子。
我常常因為堅持做一件事情而稱之為熬,因為等待某件事情的結果而稱之為熬,因為坐了很久空氣味道奇特壓抑的火車或巴車而稱之為熬。
你們曾也為了考上大學而在努力中熬,也曾為考某個證而努力中熬,為了讓工作更一步而努力中熬,為了家庭而熬,為了和喜歡的人能在一起而熬,為了讓企業成長而熬,為了實現某個別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理想而熬。
熬到何時?熬到猴年馬月。
大學同學強哥,內蒙古人,跑到福州讀書。大一的時候,從軍訓那會開始,每個晚上都能見到他在宿舍,在走廊,在廁所拿著手機,掛在耳朵邊和遠方的女朋友在聊天,當時大伙都還在懷疑這段感情,包括同樣也是異地的黃書記,他也通宵達旦地打電話。這種狀態成為男生宿舍的風景線。男孩子們一開始都覺得不可思議,后來大家都理解了。
縱使思念太過于熬煎,在心中暗自問了多少遍,要到什么時候才能真正擁抱到所念的人。但想到,這段過往的青春,不能說放就放吧。
四年后他們都還是像四年前。強哥去年還和異地幾年的她拍照了,最近黃書記貌似也和那位長跑多年的女友領了證。
這一切的答案,即使是猴年馬月。
未來遙遙無期,它似觸摸不到空氣,似光年之外的星辰。我們似乎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卻始終無法在此時此刻去擁抱它。
2008年的悶熱九月份,手中拽著一份錄取通知單信誓旦旦跑到CJ中學去報名。雖然差幾分就能到自己更喜歡的HTS中學,但那時候還堅信逆境更能讓人成長,多么天真。
我被分配到了八班,整個班級將近70號人,四把上學期還沒清洗的破舊吊扇在上頭搖晃,擁擠且并不明亮的教室,讓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位置。班主任那漫不經心的神圣風格,也讓我開始懷疑三年后的我是怎個樣子并且堅信這三年真的如來之前想的苦逼。
對于高一,我印象最深有幾。第一,我的那個有漫不經心風范的班主任;其二,我的同桌,雖然現在彼此都不愛鳥彼此,最近的一次見面是四年前一次同學聚會擁抱熱暄叫老板;第三,是我第一次碰到一個女孩子讓我有多巴胺分泌過分的情況。
班主任。她和我哥哥一樣大,當時她還沒男朋友,我差點就想把我哥哥介紹給她,但后來想了想,還是覺得我哥不適合她。聽說她現在的小寶寶已經好幾歲了。高一的我擺脫了初中乖乖草尼馬樣,終于浪成一只哈士奇了,連早上上課動則遲到十分鐘,有時甚至早讀課結束了,我才尷尬地對著教室的同學說:剛才在校門口跟校長談了談人生。班主任對我的遲到雖恨但卻不入骨,常常用她那漫不經心的風格把我叫到走廊的一邊,"你能不能早一點?"。
后來的早讀課時間,只要遲到,我就和她在走廊聊天而不是讀英語或語文。同學則常常吐槽,遲到的待遇有點不同啊!他們不是罰站門口就是罰站教室早讀啊。我想,還好當時還不是一個看臉的世界,只看才華啊。畢竟來學校之前我中考成績是班里第一啊。
直到后來一次早晨,遲到。她滿臉寫著"呵呵",而我滿臉寫著"嘻嘻"。她問我,吃早餐了沒。我說沒有。
于是,她帶我去隔壁的辦公室,拿了一瓶營養快線和一小袋法式小面包給我。我提著它們走回教室,坐在我的第一排。(由于當時在她的課上時不時和同桌激情討論數學問題,被她調到第一排)同桌SBP邊讀文言文,邊說臥槽。
我沒有再遲到了。
那個星期因為這件事我寫了一篇一千字的日記在語文老師的作業里頭,語文老師問起她時,她竟然說,那是她吃不下吃剩的。可法式小面包沒開封,酸奶也沒開蓋呀。
往后日頭,我對法式小面包總有種特別的情感在里頭,即使它的味道不像那個早晨遲到的味道。
然而,師生情來得太快也會像龍卷風。
期中結束,除英語,其他科目都爛成一片天。她開始對我越發嚴格。別人叛逆期都在初中年代,我偏偏在高中。我對她越發排斥,在一次談話,我頂了她一句話。
就像農民春天在田地里播種盼望著秋天某天的收獲,突然在夏天里頭,一場洪荒掃蕩了全部苦心。
她再也不說我什么了。直到整個高一最后一天的班會上,我跟她說了句,老師,高二繼續教我嗎?她說:隨緣。
事實證明,無緣。
但在所有教過我的老師里頭,我會第一個想起她。好久不見她了,不知道她還在CJ不。
同桌。和SBP能同桌純屬是我和他愛作的結果。本是前后桌,上課我和他常常各種討論,以致深深困擾了數英化三個老師。說真,主要是高中的班主任不會一言不合就叫家長,我們才如此肆無忌憚。
其實當時并不是一定要調我們到第一排,只是班主任一口之詞而已。也許是年少輕狂,或者是浪子回頭,我們迷途知返。SBP和我商量決定坐在第一排,接受老師與同學們的監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記得剛調位置的第一天,SBP說,我終于可以和你一起好好學習了,咱們一塊考SZ大學的金融專業吧吧吧。
就這樣,秉著好好學習的態度,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們坐在了前排。SBP說這下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班里人眼里了。
然而那個時候的我們還不知道,其實大家都不會特意去在意你生活,這個道理。
就這樣坐到第一排。到了第一個學期結束,雖然沒有不及格,但對于我們這種"有志向的"的青年,也算是不忍直視的結果。
我們總在吵鬧中學習,在學習中又玩鬧與感傷這青蔥歲月太過于無聊。或許都是些不重要的事,很多都忘光了。只記得在高一結束的那天,SBP說咱們高二會不會在同一個理科班?如果會,我還要和你同桌,好好學習。聽完我不淡定地抱了他一下。
事實證明,他跟我真的到了同一個理科班一班,而他卻沒和我坐到一塊,我們依舊沒有好好學習。
愿他現在看到這里時,能稍微想起多年前的樣子。畢竟后來,我們分道了。為什么會寫他,因為在我印象中的高一那段時光里頭,除了路上與Y一起回家,在班里更多是和他在一起了。還有,他時不時的矯情,對我還是挺受用。可能我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大眼睛女孩。穎讀二班,她是穎的前桌,第一次見到她時是在自行車停車場。真的是"只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她的眼睛真的好看。
后來從穎口中得知她竟然是他的前桌,穎還為了我以建小組QQ群的陰謀,要了她的QQ。然后放學過后給了我。
"我發誓她是我見過最最最好看的女孩子。"
"她?我看一般啊。"
"比你暗戀過的都好看。"
"滾。"
于是,拿著那張紙,我把它放在褲兜里,準備回家能加上一波。在和穎回家的路上,表面平靜,微笑,一副世態安祥的樣子,內心卻在思量,要不要加,加了怎么開口,才不顯得唐突,等下,加了豈不是讓她知道我喜歡她了,那她還能不能把我當成朋友了,可是要當什么朋友,明明就是喜歡她,不過被拒絕了接下三年高中生活老碰到豈不是尷尬,那在一起又能怎樣。
就這樣到家里了。作業沒心思寫,飯也沒心思吃。看到了爸爸媽媽,心想,好像他們兩個老大還不允許我談戀愛的樣子。
坐在電腦前,手捧著那張紙。猶豫了一陣后,我把它夾在詞典里。回去寫作業了。
后來有一天Y跟我說,他加她了,跟她聊天,她挺開朗的,不像我想象中的文靜。
穎邊用一種很淡定很隨便的口吻,邊用一種很調侃的語氣,跟我說:人家不適合你。
我問為什么,我那么百搭!
他說,感覺。原來他感覺這么隨便。
在周五的晚上不敢在家里,特意跑到網吧,注冊了個新QQ,加了她。她同意了。然而我只是進她的空間,記得她的空間背景音樂是一首韓語歌,對不起我愛你。其他都忘了。(這大概是因為我一直對音樂有一種迷之敏感,那首歌蠻好聽的)
就這樣,糾結了兩個星期,我結束了對于她多巴胺分泌過分的癥狀。表面以她是個喜歡韓國風的女孩,我喜歡歐美的理由結束,實際是,我想到一個問題,我僅僅只是喜歡她的大眼睛,而我更愛我的愛好,我更不想因為談戀愛而荒廢了學業。(多傻逼,話都還沒說上一句就這么下定論了)
事實上,那些所謂因戀愛而荒廢學業的人,其實本身就已經快荒廢學業了。無心學業的同時,他們只是為了解決荷爾蒙問題而去戀愛來度過無聊的學涯。談戀愛而荒廢學業,把責任都堆在戀愛上簡直就是瞎扯。當然也有愛學習的人被一個不愛學習的帶壞的情況。
穎的感覺是對了一半,我與那個女孩并不適合,其實,那個時候的我與誰都不適合。
第一次有"喜歡"的感覺,就這樣被我遠遠地拋到九宵云外。理智的不要不要的。
不過后來的歲月里頭,我中意過的女孩,都有一雙好看的眼睛。有人說過,第一次喜歡過的人,從此喜歡的人都像那個人。我想并非如此,我只是在第一次喜歡那個人開始發現,原來我喜歡眼睛好看的女孩。
在這一年里頭,興趣的,好玩的,像是能學東西的,能參加的幾乎都參加了,以此來打消我對即將到來的高二的惶恐,總覺得,只要我不停地折騰著,就能更好地去迎接新起點。 而就像那些在辯論賽中的人,喊得越大聲叫得越激烈,越暴露其內心的不安。
高一這一年,因為代表英語角出演了學校元旦節目,我開始學會了
《seasons in the sun》,于是我開始接觸了歐美的音樂,也慢慢學會了一首首的英文歌曲。這一年我最愛Westlife、Backstreet Boys,愛爾蘭與美國流行搖滾、歐美文化世界開始在自己的審美世界里萌芽。我開始拋棄了小學時代的中國古代文學,也拋棄了初中年代的中國現代小說,我開始瘋狂地看歐美影視、歐美文學、歐美音樂等。
高一,這么結束了。得到的最終結果,當時以第一名的成績進入了八班,選了自己所擅長的理科后,卻以排名20幾的名次進入了高二一班。
說到底,我還是有所收獲。
寫于2016年7月/bo
夢中的一個人醒來,是坐在單人床上,惺忪眼,打開窗,外面春風吹。
早晨春雨過后,那嫩綠飄揚。
夢中是兒時語文課本上,那些差圖畫的好美。
插畫,是你在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