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甘于平凡·幸福地愛

《幸福的勇氣》是《被討厭的勇氣》的升級版,這兩本書合二為一,才能更完整地體現出阿德勒的核心思想。

《被討厭的勇氣》告訴我們,每個人都可以改變,關鍵在于你有沒有勇氣,“我”的力量是無窮大的,只要“我”改變了,世界就會跟著發生改變。

遇到人生困境的時候,通過課題分離、自我賦能、融入共同體、主動改變、扭轉局面,即使是因此被人討厭,我們也不應該放棄,做自己的自由和勇氣。

這本《幸福的勇氣》,則是讓我們在獲得了做自己的自由和勇氣之后,再向前走一步,獲得自立和主動去愛的勇氣,以此來獲得人生的終極幸福。

這本書里的一切的討論,最終都指向了“愛”這個最重要的人生課題,而阿德勒所說的愛,跟咱們通常一般看法是不一樣的。我們可能會覺得,愛是一種本能的沖動,它由荷爾蒙引起,咱們自己也控制不了。

但是阿德勒卻說了,真正的愛,是一種主動的選擇和決定,我們可以對任何人產生愛。

有人可能會想,我只要遇到了那個命中注定的人,就會幸福了,但是又害怕在愛里邊受傷,沒有主動去愛的勇氣,只是在那兒被動地、特別特別可憐地在那兒等著,這個命中注定卻遲遲沒有到來。在阿德勒看來,命中注定的相遇是一種幻想,一味強調這種命中注定,反而是在用幻想躲避著愛的課題。

要選擇愛和幸福,首先要過我們自己這一關,因為愛和幸福既不依賴他人,也不依靠命運,所有的力量和勇氣都源于你自己。

如果你相信,真正的幸福不是懶懶地、被動地,在那兒等待好事從天而降,而是讓自己成長、自立,主動創造自己的命運。

如果你相信,你才是那個能夠創造你的命中注定的人,那么我們就一起通過這本書,走完這個獲得愛和勇氣的旅程。

這個愛的課題,它可以歸納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我們作為獨立的個體,可以如何自立,為學習如何去愛打好基礎;另一個部分,是我們作為社會共同體的一個部分,可以如何尊重,如何信賴,如何付出,如何給予,進而把這些融合在一起,更好地實踐如何去愛。

一、作為獨立個體,如何自立

阿德勒認為,自立是愛的體現,也是愛的基礎,學習如何去愛的第一步,就是要學習如何自立。你可能要說,我早就自立了,我自己靠勞動養活自己,根本不要父母的一分錢,我也不啃老,這還不夠嗎?

而阿德勒認為,自立不是經濟方面的問題,也不是就業的問題,當然這是一個人長成的第一步,但是更重要的是,自立是對待人生的態度問題,是一種生活方式的問題,是一種思維角度的問題。

如果干什么事我都喜歡甩鍋,覺得全世界我自己沒有問題,都是別人的問題,這就不是自立;如果覺得我好在意別人的看法,自己的價值要靠別人的體系來判斷,這也不是自立;如果我老是想要跟別人比較,自己活得特別痛苦,這也是一種不自立。

你會發現,在阿德勒看來,我們人生中的很多問題和痛苦,根源可能都在于不自立,那么究竟如何能夠真正的自立,我們來看阿德勒給我們開出了,什么樣子的人生藥方。

不要用不存在的過去,為自己找借口

這是自立的第一步。人有一種心理上的執念,就是當遇到問題的時候,一定要找一個解釋,這個在心理學上面叫作歸因。特別是這個問題,當我們隱隱地覺得,可能是自己的原因的時候,我們從心理上,是不愿意怪罪自己的,我們會從過去的這個經歷里邊去找解釋。

比如說我現在的性格很悲觀,是因為我過去經歷了非常大的痛苦;我現在不相信別人,是因為我之前被人傷害過。把現在的問題和不幸,更愿意去歸咎于過去的原因,這就是一種“原因論”。

歸咎于過去,或者是歸咎于別人,在心理上就有一種緩解的作用,而這里邊的“過去”,某種程度上就是一種,我們意向中的所謂的別人。

現在不關我的事了,我自己就不用為現在的問題負責了。你可能會覺得,我自己是沒有問題的,問題都在別人身上,都在過去身上,這是沒法改變的,和我沒有關系。

這其實就是一種終極的逃避和不自立。所以很多人一遇到問題,就想從過去找解釋、找原因,這就是因為我們這樣做了以后,在心理上也是更輕松的。

阿德勒明確地否定了這種原因論,在他看來,無論你過去經歷了什么,都不能構成現在逃避自立的理由。

這本書更是提出了阿德勒令人非常震驚的一個觀點:所謂的過去根本就不存在。這個是不是有點反認知?他說,只有不同的人,從不同的角度,為了現在活得更加理所當然,而編出來的這種東西就叫作過去,換句話說,你的現在決定了你的過去。

書里提到了一個來做心理咨詢的男士,他一開始對世界,抱著一種非常警惕、小心,甚至是敵對的這么一個態度,他覺得“世界很危險,人人都是我的敵人”。

他回憶自己童年的經歷,提到了一件被狗咬的事。他說小時候,他的媽媽總是跟他說,遇到野狗不要動,你要是一跑,狗就會追著你跑。結果有一天他遇到狗,其他小伙伴都跑了,就他在那兒站著不動,結果就只有他被咬傷了,也沒有人來幫助他。

這段過去的記憶,跟這個人當下的觀念是一致的。世界很危險,我即便聽了媽媽的話,也可能遇到狗,我即便聽了媽媽的話,我也孤獨無助,還是得被咬,連我的朋友都丟下了我,而且沒有人來幫我,別人都是不可信的。

這段記憶是在當下的觀念影響下,浮現出來的,但是他的這段記憶并不完全。在長時間的咨詢的過程中,這位男士的觀念漸漸地轉變了。

他開始覺得“世界是安全的,人人都是我的伙伴”,這時,當他再回憶之前被狗咬的這段經歷的時候,他想起來,自己的記憶其實是不完全的,就在他被狗咬完,蹲在路邊的時候,有一個叔叔騎車經過,把他救起來,并且送到了醫院,而這段記憶他之前完全沒有印象。

他的印象里邊,就是那個弱小的、被拋棄、被狗咬了以后可憐的自己。所以你看,一個人當下觀念的改變,會讓他對過去的記憶,有著不同的選取角度。

在阿德勒看來,很多沉溺于過去的人,熱衷于“原因論”的人,其實都是因為,對現在的自己不夠滿意,所以為自己編造了一段,非常灰色的過去當借口,或者說可能這個記憶并不是編的,但是它像我們剪輯視頻一樣,從記憶里邊截取出來了一段東西,能夠讓他自己找到一個借口和理由,可以繼續活在幻想里。

比如說我現在工作能力不行,沒有辦法承擔非常大的責任,那么為什么呢?我找了一個理由,就是因為我之前上學的時候,成績不好,老師總是批評我,同學總是嘲笑我,所以說讓我變得自卑了。

他給自己的這個不自立、不想辦法改變現狀的這個問題,找到了一個絕佳的借口,就是我過去我受到打擊了,你們在學校里邊欺負我了、霸凌我了、看不起我了。所以找了這么一個借口,想著“如果當年你們對我好一點,如果當年我上了理想中的學校,如果當年我遇到了理想中的老師,那么現在的我,一定是個理想中的人,不會像現在一樣,在工作中頻頻受挫,也不會能力不足”。

但是我們換個角度想一想,在大部分人的學生時代,老師有沒有批評過你?有吧。老師有沒有鼓勵過你?也有吧。你有沒有碰到過,不盡如人意的老師?有吧。你有沒有碰到過好老師?有吧。同樣,我們可能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同學,也碰到過友善的同學,也碰到過愛嘲笑別人的同學。

而選擇哪段過去的記憶,來解釋現在,只是取決于哪個過去,更適合作為現在的借口。所以說阿德勒才說,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么真正意義上的過去。這也是為什么阿德勒心理學認為,無論你曾經經歷了怎樣的過去,遭受過怎樣的不幸,你都不應該以受害者自居。

2.著眼未來,思考以后怎么辦

破除了對于“過去”的誤解,我們再來看一下,自立的第二步,著眼未來,思考一下以后怎么辦。

在這里,我們得提到一個阿德勒做心理咨詢的時候,常用的一個工具,叫作“三棱柱”模型。三棱柱的三個面,分別寫著不同的字,每個來訪者來傾訴完自己的故事,阿德勒就會把這個三棱柱拿出來,用其中的兩個面,沖著這個來訪者,告訴他說,“你剛才說的一切,歸根結底,就是這三棱柱兩個面上的話,一面寫著‘可惡的他人’,另一面上面寫著‘可憐的自己’。“

你想象一下,如果你去找阿德勒做心理咨詢,你會怎么傾訴你的問題呢?“我的老板太討厭,他就知道壓榨員工,早上七點開早會,晚上十點還不讓走。”這是什么?“可惡的他人”。或者,“我太難了,我白天要面對奇葩的客戶,還得陪著笑臉,晚上加完班回家,還得給娃做飯,帶娃,然后看著娃寫作業,然后心衰,活兒都是我一個人的,怎么就沒有人體諒我的辛苦呢?”這是什么呢?這是阿德勒說的“可憐的自己”。

阿德勒的三棱柱模型,是用視覺化的這種工具,讓來訪者看清楚,你傾訴的問題無非就是,“可惡的他人”和“可憐的自己”,但是不管你怎么譴責別人,怎么同情自己,或許你只是能夠獲得這種一絲的、一時的安慰,但是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其中本質的問題,那么解決問題的關鍵是什么呢?

就是這個三棱柱的第三個面,上面寫著“以后怎么辦”。關注可惡的他人和可憐的自己,我們心里邊可能更輕松,因為問題和責任都是別人的,我也吐槽了,我也說了,我也抒發了,我們把自己還放在了非常弱者的位置上,“我弱我有理,你強你有罪”。

我只要宣泄情緒就好了。發火、吵鬧、抱怨,這些都是比化解這個實際的問題,去想辦法做事情、解決問題,要容易得多。但是問題并沒有解決,反而讓我們陷入這種惡性的循環,越來越喪,越來越難過,鉆入一個黑洞爬不起來。我們只有把注意力放在“以后怎么辦”這第三面上面,才是跳出惡性循環的起點。

3.重視橫向合作,培養“人人都是我的伙伴”意識

自立的第三步,重視橫向合作,而非縱向競爭。培養一種意識,叫作人人都是我的伙伴。

心理學把人際關系分成縱向關系和橫向關系。在縱向的關系里邊,通常會有權力高低的差別,有上有下,有高有低,這樣的人際關系往往具有攻擊性和敵對的競爭性。你想想,你跟你們的長輩,或者是你跟這個公司里邊的領導,或者你跟你的下級,是什么樣的關系?

而在橫向關系里邊,人和人之間的關系是平等的,互相協作的,不與任何人競爭的,也不存在勝負心的。其實橫向和縱向,并不在于你們職位的高低,或者是輩分的高低,而在你心里邊是怎么想的,我們來看一下。

阿德勒發現,身處縱向這種感知關系里邊的人,往往會呈現出五個不同階段的“問題行為”,這五個階段也分別有不同的動機。

第一個階段,當一個人身處縱向關系的時候,他行為處事最初級的動機,就是想辦法獲得更有權力的人的表揚、贊美和肯定。

比如說孩子面對父母和老師,就會想要好好表現,好讓他們夸夸自己。比如,我們看可以見到,有的人他會希望領導認可他,希望面對領導和前輩的時候,會表現出來那種卑躬屈膝、特別順從,或者我們所謂的特別“舔”。然后顯示自己充滿干勁,以此來獲得表揚。如果在這種感知的縱向關系里,有比他更值得表揚的人,他就會傾向于敵對,和跟這個人展開一種競爭。

第二個階段,也就是想要引起他認為高位的人的關注。

如果輸掉了競爭,無法獲得權力者的表揚或者青睞,此時,這個人可能就會進入,問題行為的第二個階段,也就是想要引起他認為高位的人的關注。

他會想,得不到表揚也沒關系,反正我只要與眾不同,能讓你關注我就可以。比如說一些孩子,他會通過惡作劇來博取關注,他會通過上課搗亂、經常這個上課說話、捉弄老師等等這些辦法,來打破既定的規則。

這樣就可以在一定的范疇內,引起別人的關注,包括被批評,其實也是一種非常大的被關注。他寧可這樣,也不愿意自己變得被無視。

第三個階段,發起向權力者的爭斗。

如果此時的他,既得不到表揚,也得不到關注,他就會轉而向權力者,發起權力的爭斗。在學校里邊就會看到,不服從老師管教、反復挑釁、天天打架、完全無視規則的人,就是陷入了這個權力爭斗的過程,權力爭斗也就是阿德勒所說的這個問題行為的第三個階段。

第四個階段,也就是復仇階段。

如果他在這個階段的權力爭斗的過程中,在下風,沒有贏,但是仍不放棄反抗,這個時候問題行為就會繼續進階,進入第四個階段,也就是復仇階段。

在這個階段,沒有得到稱贊,沒有得到關注,在權力斗爭中失敗的人,會通過一系列的,權力者憎惡的這種行為,來博得對自己的尊重和關注。

他會做一些讓對方討厭的事情,甚至是自殘,向權力者控訴“我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以此來達到這種我們說的復仇的目的。

第五個階段,他會通過不作為,來證明自己的無能。

如果他的復仇,還是沒有得到上位者的這種關注,那么身處縱向關系,這種認知中的人,就會進入問題行為,最嚴重的一個階段,第五個階段,他會通過不作為,來證明自己的無能。

用我們現在流行的話說,就是“我徹底擺爛,我就擺了,我就徹底地躺著”,以此來向周圍的人傳達“我好無能,不要再對我抱有任何希望和期待了”。

在阿德勒看來,問題行為會發生的原因,就在于縱向關系,助長了這種惡性的對抗。在縱向關系里邊的人,想要通過爭取這種特別的地位來獲取歸屬感,所以說阿德勒認為,應該擺脫縱向關系,他也尤其反對所謂的表揚和批評。

阿德勒認為表揚和批評的本質,都是一個有能力的人,對一個沒有能力的人做出的評價,這樣的話,兩個人自然就有了高下之分,縱向關系就這樣形成了。

如果我們做一件事情的目的,是為了獲得更多的表揚,或者避免別人的批評,我們就會不自覺地陷入一種和他人競爭的這種循環和漩渦里邊,想要獲得更多的表揚,避免任何形式的批評。

那么,我們如何去擺脫這種漩渦和黑洞,我們怎么去辦呢?

一直以來,阿德勒心理學都在提倡一種橫向的關系,其實這個橫向關系,是橫向的一種認知,主張把人際交往的重點,放在合作和共贏上面,而不是惡性的競爭上面。

可是只要我們在一個資源有限的共同體里面生存,這樣的競爭,看起來就是不可避免的,我能怎么辦呢?比如說你看我在學校,或者是我進入了職場,所有的這種制度和體系,也都是用來衡量我們是不是足夠優秀,能不能勝任工作,我是不是比同一個層級的人好一點。

這不是都在比較、都在競爭嗎?或者你還要這個評估我,我能不能更上一層樓,也是在競爭,這怎么辦呢?而且如果我自己不是老師,不是管理者這樣的身份,我們根本沒有權力,消除這個團隊里邊的競爭。

哪怕我是管理者,我有什么辦法呢?我怎么營造一個相對公平的環境,讓大家能夠合作,而不去PK(競爭)呢?

阿德勒的回答是,即使不是領導或者教育者,我們也有能力,從我做起,拒絕參加這樣的競爭。

這里的關鍵,是不去尋求他人的認同,而是按照自己的意思,進行自我認同,把對我自己的這種評判權,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如果你真的能夠這樣去做,那么你即便是處在一種縱向的關系里邊,但你有這種橫向的認知的話,也不會陷入和他人永無止境的這種競爭的漩渦里邊。

阿德勒也強調了要保持自我,而不是與眾不同。你發現區別了嗎?與眾不同還是一種縱向的關系,我想要顯得和別人不一樣,我還是要跟別人比,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凸顯自己的價值。還是把自己放在了那種所謂的競爭里邊,要分個高低。

可能你這個高低比較酷,但是依然還是想要分一個高低的。但是阿德勒告訴我們,做自己,不要跟別人比較,才是真正的個性,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炫、酷、拽。認可真正的自我,保持自我,我的價值由自己決定,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立。

舉個工商管理碩士班上的同學經常遇到的問題。讀MBA的學生,大部分人都是有工作經驗的人了,其中還有不少人,都在晉升的這個道路上,有的走得順一點,還有好多人是遇到了瓶頸。

看到自己的公司的高管,每一個人,他們去上了個學,或者看到自己差不多年齡的,原來在大學的同學,他去上MBA了,那他就會想說,我是不是也報班讀個書?想要用這個機會,去弄個學位,鍍個金,這可以理解。

但是如果你是抱著“跟別人比”的這個心態來讀,或者是人云亦云的心態去讀,或者是,他也去讀了,那我不讀,我是不是缺了點什么?我是不是丟失了點什么?這是一種相對比較下的,剝奪感和失望感。

這樣的話,你這個目標其實某種程度上,就是在一個人為制造的縱向關系里邊,想要去達到所謂的平行,但很多時候可能會是勞而無功。抄作業,人家讀,你也去讀,就好像離成功進了一步,這種思維肯定是有問題的。

相反,要經常鼓勵學生,一定要多花時間去了解自己,認識自己。你要仔細想一下,我究竟是誰,我在這個大的社會背景下邊,這么蕓蕓眾生里邊,不管是競爭也好,或者節奏快也好,或者是各種各樣的這種社會經濟環境下邊,我究竟是誰?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什么對我來說才是重要的?怎么可以走出一個屬于我自己的獨特的路?如何能夠真正了解自己?這些問題想明白了,你才有底氣做自己。

做更好的自己,不是特別喜歡這個表述本身。更喜歡的是,你要做更自己的自己,這個才真正酷。

你追求更好,更好那個“更”字,這個比較級的“更”字,就是把自己人為地放在了一個縱向的關系里邊。更好的自己,遠遠沒有更自己的自己更適合你、更舒適、更能夠達到所謂的自在和自如。

做“更自己”的自己并不是躺著,并不是更容易,而恰恰相反,它可能更難、更痛苦,但是它更容易接近那個我們想要的幸福。

這個“做自己”,可能是接受了自己的平凡。因為我們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都是平凡人,我們不一定能夠走到這個金字塔尖上。但是在社會上,我依然有自己的位置,我找準自己的定位,我保持本色可能就足夠了,當然這也非常難,這也是需要甘于平凡的勇氣。

“做自己“也可能是敢于放下大家都認為的所謂的對的事情,或者是更好的事情。很多年前,就有一個新聞曾經轟動一時,“北大才子賣豬肉”。

這個北大才子名叫陳生,出生在農村一個普通的家庭,1980年考上了北大經濟系,在學校成績非常優秀。畢業以后,直接就分配到了廣州當公務員。那個時候當公務員基本上就等于你這輩子非常有保障了,是一個金光閃閃的好工作。

但是陳生自己并不適應這份工作,因為需要處處小心,很心累。他也不想干,他也很難在工作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價值。于是他索性辭職不干了,這個鐵飯碗,或者說金飯碗我不要了。

你能想象他面臨的壓力和指責嗎?這個其實是非常非常難的。你考上了北大,成為公務員。你不僅是全家的驕傲,那你真的是全村的驕傲。而且陳生當年讀大學的學費,還是全村老老少少給他湊出來的。

現在這么好的工作,說不干就不干了。那大家就可能會覺得“你是瘋了吧?”“那你一定是瘋了!”都不是問號,是感嘆號。但是陳生扛住了別人的這個評價和指責,他就是想要做自己覺得對的事情。

辭職以后,他做過很多的小生意,賣過飯,賣過菜,也做過房地產,后來賣起了豬肉,創立了一個名叫壹號土豬的品牌。而且這個品牌做得還不錯,生意做得越來越好,小本生意變成了大集團。現在就連匯源果汁,都是陳生公司在控股。他還捐了兩個億給自己的家鄉,蓋別墅送給村民,回報家鄉的父老鄉親,后來談起北大畢業賣豬肉,他還自嘲自己是北大的丑角,并不光鮮亮麗。

但正是這種自嘲,恰恰說明了他內心的坦蕩。或者說他跟自己,達成了一種非常好的關系。其實終極一生,我們做的一切決定,做的一切相處都是在跟自己相處。那么陳生早就放下了,別人認為對的事情,他的認可來自于自己。

當我們發自內心地認可自己,不尋求外界的評價和認同,就有可能擺脫競爭,跳出這種縱向關系的陷阱。

我們有自己的價值體系,去評價自己。然后找到自己獨特的價值,這個時候別人怎么做,也不會影響我們自己對自己的評價。

別人再也不是那個所謂的假想敵、真正的敵人或者競爭對象了,不再是樹立了一個對立面,而是變成了“我的伙伴”。我和他人就變成了合作的、橫向的關系,這就是所謂“人人都是我的伙伴”的橫向關系的意識。

二、在社會共同體中如何與人交互

剛才說了走向自立的三步,第一步,不要用不存在的過去,給自己找借口。第二,著眼未來,思考以后怎么辦。第三,重視合作的橫向關系,培養一種意識 “人人都是我的伙伴”。

這個從個體上初步實現了,人格的自立,那再往前走一步,我們還得進入社會呢!下面講一下,作為社會共同體的一員,我們應該如何在和他人交互的過程中,和別人去相處去互動。

第一點,如何尊重?

什么叫作真的尊重呢?就是不要試圖改變,或者是操控眼前的他人,不附加任何條件地去認可真實的這個人,這才是最好的尊重。

我們平常說的尊重是什么呢?要尊重父母、尊重領導、尊重老人,就好像我們在這個語境下面的尊重都是有條件的,要么你地位更高,要么你的這個輩分更高,要不就是你做的事情,值得他人尊重。

但阿德勒說,不要加任何條件,尊重就是要看到眼前這個真實的人,不管是好是壞,不管他有怎樣的特點和處境,你都要實事求是地看待這個人。

剛才說要保持自我,說的是要實事求是地看待自己,現在說的尊重,是要實事求是地看待他人。

(1)阿德勒如何尊重?

書中有個例子。有一位患上了重度精神障礙的少女,她被病魔折磨了八年。平時會像狗一樣狂吠不止,不停地流口水,還一直撕衣服吃手絹。她原本的主治醫生對她束手無策,所以就找來阿德勒,希望他可以對少女進行心理治療。

這位少女在阿德勒的幫助下,重新回歸社會,學會了自力更生,并且與周圍的人相處得非常融洽。你會覺得阿德勒,神啊,他好厲害!他用了什么絕招?什么魔法呢?其實都不是,阿德勒最核心的去治愈這個少女的方案,就是尊重。

他的治療方案,一開始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聊天,跟這個少女去對話。但是這個少女其實并不理他,你也知道治了八年,她可能已經疲了,一言不發。

阿德勒就天天去找她說話,這個少女就每天都不理他,就這么過了三十多天,少女終于開口說話了,雖然她說的話非常混亂,你根本聽不懂,但是這是非常關鍵的一步,她開口說話了,少女就是從這個節點開始,有了好轉。

為什么這個女孩,她的行為會像狗一樣一直狂吠呢?阿德勒解釋說,少女感覺自己被自己的母親像狗一樣去對待,她想要反抗母親,就下意識地決定“好,那我就索性扮成狗給你看”。

你看,這其實就是我們剛才說的,問題行為里的第四個階段和第五個階段,讓自己痛苦,告訴她的母親,“我都是因為你,才變得沒有人樣”。用這樣的行為來復仇,同時證明自己無能,沒有辦法正常地去生活。

你看“我就是這個樣子,你高興了吧?”所以說這就是女孩作為人的尊嚴被嚴重地傷害了,她開始扮狗自殘。

阿德勒說自己的治療方案,最底層的邏輯就是,尊重她,重復尊重,重拾尊重,并且堅持日復一日地尊重,不管她怎么回應,都給予她無條件的尊重。

在治療期間,少女還一度動手打了阿德勒,但是阿德勒沒有任何反抗,只是充滿善意地看著她,讓女孩知道,我尊重你,我能接受全部的你,我能看到你艱難的處境,我們是平等的。女孩打他的時候不小心傷了手,阿德勒還給她包扎傷口。

阿德勒說,尊重就是要實事求是地去看待他人,看到、看見對方最真實的樣子,讓他僅僅是做自己就可以了,不必追求所謂的特別,這時候他可能就可以,慢慢地恢復所謂的自我了,也慢慢知道了自己是有自己的,她是有價值的。

這個精神障礙的少女,也正是從阿德勒的尊重和信賴中,重新獲得了巨大的勇氣,開始相信,自己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形成了我有自我、我有能力、我是“我”的意識,最終完善了自立的人格,奇跡般地回歸了社會。這已經超越了我們日常,在日常的語境里邊,所理解的所謂的尊重。

(2)如何尊重孩子?

很多大人,一看到這個小孩犯錯,常見的做法,就是讓孩子給別人道歉,讓他們自己反省,甚至有的老師會讓學生寫檢討。你可能寫過,我也寫過。在阿德勒看來,這些行為本質上,都是讓成年人自我滿足,是向孩子宣誓,自己在縱向關系里邊的這種權威和支配地位,這是在加強這種縱向關系的認知和理解。

阿德勒他提倡的是什么?他認為還是那兩個字,尊重。尊重孩子的不成熟的行為,下一步用反問的方法去啟發孩子,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有后果的,是需要承擔責任的。然后讓他們自己去作出決定,下次如果再遇到相似的情況,他會選擇怎么處理,并且尊重他自己的決定。

有個朋友,有一個七歲的兒子。有一次兒子從家里,偷偷拿了一百塊錢,跟鄰居家的小朋友,換了幾張稀有的奧特曼的卡牌。這個年紀的男孩,很少有不喜歡奧特曼的,而且這個卡牌還是盲盒,有一種黑鉆卡非常難抽到,對于孩子來說,可真是那種無價之寶。但是你要真要花錢買,可能一百塊錢能買好幾摞。結果這件事讓他媽發現了,媽媽氣得夠嗆。

這種情況下該怎么辦?我們來聽阿德勒的辦法。如果用阿德勒的辦法,就是先別著急動氣,你要尊重孩子的不成熟。同時你得先明白,孩子對錢沒有概念,而且奧特曼卡牌在咱們大人看來,可能就是幾張破紙,不值什么錢,但是對孩子來說,可是天大的大寶貝。

你可以先告訴他,“我知道奧特曼卡牌對你很重要。”表示你對他的尊重,和你對他認知的尊重。然后要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有后果的。比如跟他說,“這一百塊錢是爸爸媽媽的,你想想,如果我不告訴你,然后偷偷拿走了你喜歡的玩具。然后這還把這個玩具,去跟別人換了我喜歡的東西,你會有什么感覺呢?”

孩子可能會說,“我生氣,我難過。”這個時候你要告訴他,爸爸媽媽現在就是這樣的感受,會生氣,會難過,告訴他這件事情可能帶來的后果。然后問問他,“如果下次遇到同樣的情況,你會怎么做?”

注意,這里不是把家長的意愿強加給他,不是說“你下次一定不能這么做了,你偷錢是非常不對的。”然后用一大段話去羞辱他,不是這樣的,而是要讓孩子自己去判斷,自己去做決定。

這樣的尊重會幫助孩子建立起,“我有能力、我要為自己負責”的這種意識。然后通過一次一次的正反饋和這種循環,幫助他完善一個自立的人格。

同時父母或者教育者,應該告訴孩子,自己隨時可以在他們需要的時候,為他們提供幫助,與孩子保持一個,就是像放風箏一樣,不太近,但是同時隨時可以提供幫助的這樣一個距離,從遠處默默地守護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即使孩子自己做出的判斷是錯誤的、是失敗的,孩子也可以從這段經歷中,學會“自己的人生可以自己做主、自己去選擇”這樣一個樸實的道理。

2. 如何信賴?

到社會共同體中,與人互動的第二個要點,那就是信賴,阿德勒所說的信賴,跟我們剛才講的尊重,是有這種異曲同工的意思的,他強調的都是不帶任何附加條件的這種信賴。

信任和信賴的區別,簡單來說,信任一個人往往是要附帶條件的,而信賴則是不論發生什么事情,即使沒有依據,甚至在遭到了對方的背叛以后,也仍然選擇無條件地相信對方。

不過大家不要誤會,阿德勒不是在鼓勵我們,對任何一個人都采用一種盲目的信賴的態度,我們在與對方建立起信賴關系前,我們還是需要去獨立思考,去判斷這個對方是什么樣的人的,這是需要去主動選擇和主動決定的事情,一旦我們選擇了主動信賴對方,那么就應該不論發生什么事情,都繼續信賴。

阿德勒自己就把這種信賴,發揮到了極致。因為他選擇無條件信賴的時候,不單單是對某個人,而是對整個人類的。

阿德勒,是親身經歷了一戰的,他曾經應征入伍,做了陸軍的軍醫,為士兵進行心理治療。所以阿德勒親眼見到了人類社會最殘酷、最慘烈的戰爭,看到了戰爭,對人類帶來的巨大的傷害。

這也讓阿德勒不停地思考,怎樣做才能夠讓世界遠離戰爭。他給出的答案就是,信賴。他相信人類整體可以不斷成長,就像我們每個人,都可以不斷成長一樣。

所以在戰后,阿德勒非常積極地推動教育的改革。他在維也納的公立學校,設立了很多兒童咨詢中心,這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早的大規模的兒童咨詢中心。

他把心理咨詢也定義為再教育,他不僅要幫助兒童更好地成長,也更要幫助成年人,擺脫未成年的狀態,實現自立。阿德勒可以說把自己的一生,投入到了這項事業當中。他是用自己的全部熱情和精力來踐行他對于人類的終極的信賴。

3. 如何付出?

剛才說的尊重和信賴,其實真正做起來并不容易,它們本質上都是一種付出。我向你付出我的尊重,付出我的信賴,甚至我們后面要講到的愛,也是一種付出。而我們往往會忽視一件事,那就是付出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前提,那就是你得先有,先擁有才能再付出。

先自己充盈、富裕,才能夠談得上付出。就比如說那些能給他人資源的人,能夠去奉獻的人,往往都是自己手上,在某種程度上,某種資源的這個范疇內比較寬裕,本身就比較富足的人,如果你不具備這個前提,付出就無從談起。

書中的青年教師,就遇到了這個問題。他在學校里,經常能夠遇到這種輕視他的學生,不把老師放在眼里,所以這個青年教師,就不得不嚴厲地批評和管教自己的學生,讓他們必須服從自己的命令。青年教師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我也想要尊重和信賴學生,但是他們不尊重我,如果學生都能尊重我,愿意好好地聽我說話,那我的態度是一定會變的。”

我們生活中,也經常見到類似的情況,有的人在生活中或者職場里,曾經被別人瞧不起,之后他就會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的機制,一旦從對方的這個態度里邊,或者是言語中,察覺了一絲一毫的輕蔑,或者不尊重,馬上就想用相同的這種程度,或者是更加加倍的程度的輕蔑,甚至是這種憤怒去回應對方,做出相應的反抗。

用阿德勒的觀點來看,這類問題并不是沒有獲得別人足夠的尊重和信賴,而是他其實自己沒有建立起自我尊重和自我信賴的能力,所以才沒有多余的心力去主動付出。

要先給自己充盈富足起來,這不是靠別人給的,這種尊重,信賴,這一類的這種資源,是靠自己去建立的。我們需要做的是什么呢?是接納真實的自己,真正喜歡自己,當我們學會了如何自我尊重,自我信賴和自我愛護以后,我們對他人的這種無條件的信賴,無條件的尊重,才能變成一種主動的付出。

做到主動尊重,主動信賴和主動付出,所聚集起來這種巨大的能量,這才是無敵的。阿德勒他相信,人類社會如果能夠實現,真正意義上的世界和平,靠的就是這個。

我們或許沒有辦法,直接讓世界遠離戰爭,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是人類整體的一部分,我們能做的是什么呢?我們能做的就是先從自己做起,邁出第一步,尊重自己,尊重眼前的人,信賴自己,信賴自己最親近的人。

有人曾經問過這個特雷莎修女,“為了世界和平,我們應該做些什么?”她說,“回家以后請善待你的家人。”

有人可能會問,我們善待家人了,世界就一定會變得更好嗎?這不一定,但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起點,是我們拯救自己的辦法,我們能做的,就是要從每一個平凡的日子里邊,從每一個此時此刻里邊,去積累尊重、信賴、付出,所帶來的能量。

4. 如何去愛?

我們知道了作為一個獨立的個體,應該如何自立,再到進入社會共同體以后,應該如何尊重、如何信賴、如何付出,這些其實都是為了能夠理解如何去愛。

我們經常會說愛是命中注定,愛是自發的,愛是荷爾蒙引起的,我們自己無法控制。那很多人渴望“被愛”,覺得收獲愛比付出愛更值得追求。

在親密關系里邊,不斷要確認的問題是,“你還愛不愛我”。這其實都是把自己放在了一個被動的位置上。

阿德勒明確指出,真正的愛,是一種主動的選擇和決定。它需要在意志力的作用下,從無到有慢慢培養。并且通過學習,我們可以對任何人產生愛,因此愛其實是人生最重要的課題,但同時愛也異常困難。

(1)愛需要勇氣

走向愛的第一步,是需要我們認識到愛需要勇氣,要主動投身到愛中。

為什么說愛需要勇氣呢?書中用心理學家弗洛姆的觀點,做了回答,“因為我們在無意識中懼怕愛。”這個是不是和我們想的不一樣?我們可能覺得愛沒有保證,我無法確認,對方是不是百分之百地會愛自己,我們會考慮付出會不會有回報,我們害怕在愛中受傷,害怕傷心難過。

那到底應該怎么辦呢?我們能做的只有課題分離,這里說的課題也就是誰的事,這個人要對這件事直接負責,并且承擔最后的結果,課題分離就是只關注自己的課題,不去干涉別人的課題。

愛其實是你自己的課題,對方愛不愛你,他會如何回應你的愛,他會如何對待你,這些都是對方的課題,你無法掌控,也不應該干涉,所以說關于愛的課題分離,就是不管對方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先主動地去愛,投身在愛中。

不論結果怎么樣,只要我們做出了決定,就主動去尊重、主動去信賴、主動去付出。我們愛他人,也是一種主動選擇的結果,所以阿德勒才說,這種不計回報,主動付出的愛,和勇氣是緊密相關的。

(2)破除“命中注定”的謊言

可能有人會有疑問了。就算我們能課題分離,知道要主動去愛了,那也得有愛的對象才行,我也得等到這個命中注定的人,來到我身邊,才可以開始實踐我愛的功課。

阿德勒卻給了我們當頭一棒,他還邊揮著棒子邊喊,“不要被動等待了,根本沒有命中注定的人。”所以走向愛的第二步,就是需要破除“命中注定”這個謊言。

阿德勒認為,“命中注定的人”是人們給自己編織的巨大謊言。他還說,其實我們之所以編織這個謊言,是因為害怕主動去愛,想要躲避愛,所以用這個謊言,來給自己排除所有潛在的候選人。

明明值得去愛的人就在眼前,你還沉浸在幻想里邊,“不是他,我有一個命中注定的人。”覺得一定還有,更理想,更完美,更有緣分的人,然后放棄眼前的這個人,這其實,就是在逃避主動去愛的責任。

想到一個特別火的游戲,叫作《戀與制作人》,你或許也聽說過。這是一個戀愛主題的角色扮演的游戲,玩家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你可以在游戲中做出不同的選擇,解鎖不同的劇情,跟男主角發生浪漫刺激的愛情故事。

可以交往的男主角有四位:一個是天才科學家,大學教授;一個是特警;一個是霸道總裁;還有一個是超級巨星。這四個人共同特點就是都特別帥,而且都喜歡女主,也就是玩家。

這個游戲滿足了很多人,對于浪漫愛情的幻想,但它也塑造了一個非常不現實的愛情泡沫。當然了,如果你是圖一樂,玩玩游戲,這其實沒什么,但如果你把游戲中的這個男主角,當作自己尋找命中注定愛情對象的模板,那么大概率是要失望的。

而且有的人會把自己對愛的幻想和期待,全部都投射在這個虛擬的人的身上,而在現實中卻忽略身邊的人,逃避去愛,逃避建立親密關系,這就是陷入了自己給自己編織的謊言之中。

阿德勒提倡應該怎么做呢?就是不要被動等待,所謂命中注定的人,而是自己建立起,一個可以稱得上命運的關系。阿德勒說,你要牽起身邊的人的手,跳舞。當然不是真的跳舞,這是一種比喻。

阿德勒這樣形容,是提醒我們:關注眼前,關注此時此刻。如果你要和另一個人共舞,你不能眼睛盯著一百米以外的那個人,你得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你不僅要看著他,你還要看見他。

我們經常在關系里邊,只能看到,你不關注他,這是不行的。而且你也不能想著一分鐘之后我要怎么跳,你要關注的就是眼下的,每一個和他在一起共舞的步伐。所以說阿德勒的意思是什么呢?是不要去想那些未知的事情,未來的事情,你就留給未來,我們能做的就是要關注現在,去全身心地體會,此時此刻的這種感動。

(3)變換人生主語,追求“我們”的幸福

破除了命中注定的謊言,接下來走向愛的第三步,是變換人生的主語,追求“我們”的幸福。

阿德勒說,愛是一項由兩個人共同完成的人生課題,愛既不是追求我的幸福,這是純利己,也不是追求你的幸福,這是純利他,而是要怎么樣呢?

而是要建立起,不可分割的我們的幸福,在這里阿德勒提出了比“我”和“你”更高一級的人生主語,叫作“我們”,在真正的愛中,人生的主語改變了,從“我”或者“你”,變成了“我們”,這個時候,執著而單一的自我就消失了,或者它變成了一種擴展的自我,我們就是我。

在心理學里邊,這種單一的自我,是一種幼態的自我,全能自戀的自我,是從嬰兒時期形成的。我們每一個人,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還是個嬰兒,沒有自理能力,所以不得不依靠身邊的這些大人照顧自己。

而每一個嬰兒,其實都是自我為中心的,覺得世界是圍著我轉的,周圍的所有人,就應該關心我,照顧我。這個時候孩子是用自己的脆弱,來裹挾和支配大人的,為自己提供幫助。阿德勒形容這樣的孩子,就像是自己世界的“獨裁者”。

書中提到了一個少年的例子,這個孩子怕黑,每天晚上媽媽把他哄睡,要關燈離開的時候,他就會一直哭鬧,媽媽這個時候就走不了了,她就回來問孩子說,“怎么了,為什么哭呀?”孩子就會邊哭邊說,“因為太黑了。”

媽媽這個時候,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嘆了口氣又問說,“媽媽回來之后好了點了嗎?”然后這個孩子就不再哭鬧了。你看,對于這個孩子來說,他最害怕的其實不是黑,而是媽媽的離開。

所以他用盡一切方法,哭鬧、呼喊、不睡覺,來展示自己的脆弱,這樣就能把媽媽留在自己的身邊。這就是在用他的脆弱,來支配他的母親。

孩子小的時候是有求必應的,他們只要哭鬧,就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且他們并不會站在別人的角度,或者是社會的整體,來看待這些問題,他們關注的就是自己的需求,是否被滿足。

其實每一個人,每一個個體,他從嬰兒成長起來,成長到一個大人的過程中,都經歷過這種過剩的自我中心的這么一個過程。

只是有的人一輩子也沒有辦法擺脫這種自我為中心,這樣一種意識,也從未真正自立和長大。很多大人也會用自己的不幸、傷痛、精神上的創傷等等,來控制別人,裹挾別人。

比如說一些互相折磨的情侶,就會說,“我為了你失去了一切,你怎么可以離開我?”比如說一些父母就喜歡說,“爸爸媽媽為了你這么辛苦,你就不能聽我們的話,乖一點嗎?你也心疼心疼我們。”

實際上這些,都是情感的支配和控制,這些行為也意味著,這個人仍然沉浸在全能自戀的自我之中。

也有的人在成長的過程中,他慢慢就會意識到,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的中心,而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于是這些人就開始慢慢地脫離這種兒童時期嬌慣的生活方式,放棄做世界的主人,找到自己在大千世界里邊,真正的位置,一起在這個社會共同體中生活。

這個過程在阿德勒看來,是一個形成自立人格的過程。自立就是脫離自我中心性,而愛就是一個可以把我們,從全能自戀的自我中解放出來,擺脫自我中心的這么一個過程。

所以說阿德勒強調,轉換人生主語,不再關注我或者你,這樣一個單一的個體,而是關注我們這種共同體,這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世界觀和人生觀。

在《被討厭的勇氣》中學習過“共同體感”。也就是說,要把自己對自己的這種執著,以自我為中心的這種觀念,只關心自己的這種狀態,轉變成為對他人的關心,把他人看作是我的伙伴。

“共同體感”和我們今天講的“變換人生主語”“如何去愛”是相通的。真正的愛,可以讓我們從自我中心性中,解放出來,從真正的意義上,接納整個這個世界。考慮的是“我們”的幸福,而不單單是某一個“你”,或者“我”這種狹義的個體。

而“我們”,也并不一定局限在兩個人之間。“我們”可以包括自己的鄰居、路上的陌生人、不同性別、不同種族、不同文化的人……也構成了“我們”。

從這個意義上來講,真正的愛也不是狹義的,只能去定義為兩個人之間的愛情。你的愛也可以無限地延伸,愛這個世界,乃至整個宇宙里的萬物。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我們就真正體驗到了,阿德勒所說的共同體的感覺,到達了阿德勒一直強調地,實現終極幸福的終點。

最后,作者寫道,“世界很簡單,人生也是一樣。”我們在擁有了自己之后,會發現周圍的世界就變得開闊了、簡單了,很多看似復雜的問題的解法,就是讓自己自立起來,不糾結其他,主動尊重、主動信賴、主動付出、主動去愛。

同時我們也會不斷地經受平凡日常的考驗。我們的一生里,其實沒有那么多大是大非的瞬間,我們大部分的決定,都是平凡日常里的小決定。

當別人的各種評價,向你涌來的時候,你怎么樣看待自己?孩子把別人家的窗戶打碎了,你是要亮巴掌,還是選擇先尊重他們?朋友的行為有些難以理解,你是否還信賴他?你是選擇等待命中注定的愛情,還是主動牽起身邊人的手?

我們知道這些考驗就在那里,不抗拒,不逃避,從容地應對他們,做出你的決斷,不被動地等待命運的安排,而是靠自己的手,去創造出屬于你自己的命運。關注今天的幸福,和此時此刻的感動,就會創立屬于自己的命運。

希望今天的內容,給你增加了幾分主動付出,主動去愛的勇氣,也祝你永遠幸福!

隨筆/恒之馨(圖文整理·如侵則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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