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添一抹嵐
這幾天馬不停蹄地寫文,寫得我頭暈腦脹。我從房間走出大廳,大廳的光線很好,甚至有些耀眼。我走至門口,靠著圍欄,仰視著天空。
天空中暗云依舊隨風涌動著,身邊的風吹得很急,令我的鬢角發絲飄搖起來。風吹來了新鮮的氣息,有青草味,有泥腥味,令我混沌的大腦稍稍清醒了些許。
走進我那獨立開來的小廚房,沒看到蔬菜的影子。于是折回冰箱,快速搜索了一圈,發現也沒存放蔬菜于此。看來,我得去一趟菜園了。新年到如今,都是去墟市上買或者在伯娘屋旁一摘,隨便湊合,煮出一碟綠色時蔬。
剛好,可以投身田野中去,暢快呼吸。這樣,額頭兩側太陽穴的微痛興許能減輕,甚至消除。
我獨自去了菜園,差不多有十來天沒來這轉個圈了。年前菜園里的各樣青菜還是綠油油一片,可眼下的菜園是一片頹敗。整片的油麥菜,靠近根部的葉片多數發黃,葉背上粘著粉裝的微粒,大概就是它在作怪,使得一園蔬菜盡頹敗。
那一畦油麥菜和一畦玻璃生菜是我整理的地撒的種子。記得那天先生休息回家,我提議一家四口去菜園,先生負責看顧孩子,我負責將剩下的菜籽播下。
菜園就在山腳下的梯田上,背后環山,前面繞水,頗有“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的意蘊。那日,我家小兒甚是撒野耍潑,若果菜園一旁也有一張蓮藕田的話,再置身仲夏時節,就應了“最喜小兒無賴,溪頭臥剝蓮蓬”此句好詞。
翻個地,播個種,我也只是負責了這些勞作。之后的灌溉,施肥,除蟲,馬虎不得的瑣碎事務,我便堂而皇之地交由二叔公去打理。二叔公做事出了名的精益求精,認真嚴謹,不慣留絲毫的手尾給旁人。他管理起菜園當然也是一絲不茍,種出來的菜甚至比婦人們打理的菜蔬還要光鮮亮麗。
說到打理菜地,總覺得我母親是這方面的能手。比方說,香菜,想把它種好是比較難的。別人家的菜地里,香菜種子是灑下了,可就是不見發芽,只瘋長了一畦的雜草。有的菜地里香菜倒是長了,卻怎么打理都不見拔高,沒幾下功夫,雜草已蔽之。
而母親那畦香菜,墨綠一片,長勢喜人,密麻一連,不見草長。鄰里大嬸向我母親討要種菜經,不住地夸母親種菜有道,樂得母親連連邀大嬸摘一把香菜。也有的人,趁著夜色濃重,四下無人,順了母親的香菜。等第二天去菜地時,站在香菜畦前,細心的母親當然能發現有人不問自取,就忍不住碎碎念。
那時,每至晚稻收割完畢,母親就開始忙碌于整理她的菜地。首先得讓爺爺犁好了地,而后母親就拉上我還有妹妹一起去地里幫忙,鋤碎泥土,種上菜秧,抬水灌溉。我和妹妹總愛插科打諢,有時惹急了母親,竟說不準我們吃她種出的菜蔬。樂得我和妹妹哈哈大笑,說本來我們就不愛吃青菜,您不準了更好。
終于,經過我們幾天的忙碌,初見成效,菜地被整理出來,種了各式時蔬,撒了各樣菜仔。不過,我還得跟隨母親去菜地澆水,剛種下的菜秧得喝飽水,才能快快定下根,成長。
母親喜吃香菜,同時也鐘愛一種叫作茼蒿的蔬菜。茼蒿,名字聽起來很別致,可吃起來吧,反正味道我是不大喜歡。但我喜歡茼蒿長至尾聲時開出來的花朵,明黃色,粉粉的,像極了菊花。我會在自己菜園里采上一束,還不止,還要到鄰近的菜園上去,把它們也囊入懷中。
我頑皮地將一朵花插在母親的鬢上,母親把它拿下來,轉而系在我的發帶上,笑說好花需配好韶華,她人老珠黃甚負花美。
現如今,我韶華不再,但自信未及人老珠黃的光景??墒俏宜诘牟藞@里,并沒有種上茼蒿,即使種了茼蒿,且業已長花,我也未必敢插于發上,活活成了個花姑娘。但是也可摘上幾朵,把玩在手,就不錯。
由菜園回我家,途徑一條縣道。年初七已過,外出打工者都開始踏上返程之路。路上,一臺臺大車小車由我身邊呼嘯而過,揚起道上的黃葉和泥塵。
可惜手上沒有一束茼蒿黃花,否則我便可以花掩面,遮擋揚塵的同時還可能驚艷一車途人。
于是我將握在手上嫩青色的油麥菜移至臉上,權當聞著一股花香,悠然自得。
各位好,我是添一抹嵐,一對龍鳳胎的媽,帶娃做家務之外時間略有盈余。偶遇簡書,十年前的夢想,翩躚而歸。2017,堅持350篇更新,希望各位看官關注并監督,更愿我們共同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