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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① 山谷中才剛下過一場新雨,晚上天氣寒涼惆悵更濃,細的只剩下一條線一般的峨眉月被身邊的星星牽引著,在松林中灑下一片清輝,小溪從山溝的石頭上踏過,有時也將石頭吞入腹中。
? ? 空氣中彌漫著泥土與青草的奇特氣味,遠處從樹木的枝丫中探出頭的還算不錯的房屋,糜爛的氣息一點一點穿透河流。屋子里燃的炭火熊熊的火盆澆滅了冷冽,正是晚秋時,在雪還沒來得及降臨在這片土地時候,就搶先用起了火盆。
屋子里的氣氛很好,暖洋洋的教人犯困,木雕床上卷了珠簾,叮當作響。祁寒突然從塌上翻身下來,他右手握拳狠狠的抵著那藏著疲倦心臟的胸膛,眉頭緊皺像是在忍耐著什么。祁寒光著腳疾步走向桌子,將桌邊的垃圾桶移到火盆旁,還沒坐下,就猛然急速的咳嗽起來,祁寒感覺自己的肺都要被咳出來了,卻停不下來。眼角因生理的疼痛擠出了幾滴干癟的淚水。
南絮瞧著祁寒,眸底藏著看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情緒。南絮拿起桌上的水杯,又加了冰塊,才喝了起來。屋子里有點熱的不像話,至少南絮是這樣想的。祁寒終于得了幾秒的空閑,坐了下來。這家伙...南絮在心里直搖頭。南絮將杯中的水澆在火盆上,又去了小屋的隔間。
煤炭發出呲呲的聲音,不甘而又無奈的熄了火。
杯中的涼意溢出時偷偷撫摸了一下祁寒的耳朵。祁寒卻沒空理會。總算停下了,擦掉嘴角的血跡,祁寒苦笑著。他雙手合十撐在大腿上,靜靜的看著頹廢的火盆。他搖了搖頭,盯著自己的手發呆。所以南絮一出來就看到祁寒這副失神的樣子。南絮一只手著水杯,又拿一層厚布裹著杯身來到祁寒身邊。伸出手想要去觸摸什么,停在半空中。
終于南絮還是將手搭在祁寒肩膀上,緩緩的蹲了下來,將水杯遞給他。“你應回家休養,哪禁得住這番折騰?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祁寒眨了一下眼睛,接過水杯,卻好一會才扭頭看向南絮:“怎么能便宜了你呢,少了我在,你還不知道該怎樣的快活。我要是走了,功勞,可全成你一個人的了。我得在他們來之前守著這兒。”
南絮看著祁寒,也不知心里是怎么想的,端起火盆就往外走,直接丟到了門外,火盆里的煤炭全潑了出來,一個個滾落在地,看起來可憐極了。
雨后的風格外的清新,輕吻南絮紅撲撲的臉蛋兒,多少降了幾度體溫。南絮雙手各扶著木門,輕輕一拉就把門關上,掠過祁寒走向隔間,不再理會他。輕輕的將隔間的簾子放下,動作看起來似乎有些慢,南絮正看著祁寒坐在廳前。心想著只要祁寒喊一聲自己的名字,哪怕什么也不說,南絮也愿意將簾子扯掉,在走到外面將煤炭一個個撿回來。
可惜南絮沒有等到她想要的,祁寒就像個木頭一樣,坐在原地,頭也不扭一下的。簾子終于落下了,卷起一陣暖風。南絮的身影從簾子上消失,大概一個人睡覺去了吧。
? ? 南絮回屋了,說不定現在進去能看到南絮的美麗身姿。祁寒惡趣味的想著。但也只是想想。
祁寒看著空蕩蕩的地面,三個月以來第一次沒有了火盆,看著倒是有些不習慣。祁寒感受著手中溫度的降低,一口將水喝了個干凈。
“我哪有家可以回去?恐怕連養你都養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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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來自《山居秋暝》譯文改寫:山谷在剛下過一場新雨之后,晚上天氣寒涼秋意更濃。明月在松林中灑下一片清輝,清泉在山溝的石頭上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