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建:十年相伴,細嗅花香

生活的美,隨處可見
無論如何,我依然會懷揣著對大自然的敬畏之心,欣賞暴雨后天空那遼闊的晴朗。——遲子建

不知不覺間,聞識遲子建已有十年,她的書,伴我走過了大江南北;她細膩的筆觸,帶我觀察了生活中的細微;她的文中流淌的溫情,讓我在幾經寒冬中仍舊感念著那份溫暖。隨著書中笑,隨著書中哭,因為是穿越整個青春的記憶,所以顯得彌足珍貴。

初識遲子建,是在高考的備考中,其中在語文閱讀中,會碰見為數不多的明朗活潑的文字,仿佛是陽光下森林中的草葉上跳動的精靈般,雖然所做的題五花八門,但是這樣的文字卻給我留下深刻的記憶,后來專門把這個人的文字收集起來,企圖把這樣如流水般晶瑩的文字轉化成自我所有,卻不知是哪位羨慕我的偷兒,趁我不注意的時候,把我訂成冊的文字拿走了,但文字卻深刻的鐫刻在我的腦海中:遲子建,這位文字細膩如女子般的老師。

好笑的是,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我都以為遲子建是一位男作家,或許因為名字的剛勁之力,直到很多年后的今天,很多人還把遲子建這個名字和男性掛鉤,而我則成了修正錯誤的小使者,不斷的向他們強調:遲子建是一位女作家,實實在在的女作家。

我也是,直到在大學的圖書館里,看到一篇篇文字成書后的內封上,一位雋秀的女子,讓我癡癡怔了半天,原來我一直心馳神往的作家,是一位女生,而且是這樣一位貌美,寧靜的女子。

在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無論是看散文集《北方的鹽》還是看長篇小說《偽滿洲國》和《白雪烏鴉》,心中總有一種怪怪的感覺難以扭轉過來,先入為主的假象給我造成太大的影響。直到后來慢慢接觸了更多的作品,如《晚安玫瑰》《群山之巔》《清水洗塵》等,才扭轉過來自己的想法,并且更加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任由自己在遲子建的文學長河中暢游。

她的文字,帶著北國寒冬的凜冽,也帶著冬日里陽光和火把的溫情

她的筆下,描述最多的是北國的風光。給我們的印象是,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她的文字,卻如冰雪洗后的天空,碧云天,連千里。她的文字,給我帶來了最美的大自然的描述:藍天白云,碧水青山,浩蕩的江河和壁立的群山,有冬日里在冰天雪地里坐雪橇砍柴火的鮮活記憶,也有《我的世界下雪了》噬骨般能夠傳遞給讀者的關于生命的痛楚;更有在《白雪烏鴉》中黑暗的瘟疫中小小火焰般的溫暖,好的作家,能讓我們感觸到生命最細微的感覺,比如疼痛,比如微甜。如春風化雨卻又攝人心魄。

最讓我念念不忘的,是她對姥姥的北極村的描述,因為童年的記憶,她把不同的場景在多篇作品中呈現,如此栩栩如生,非體察不能描述,而在大興安嶺中的生活記憶,為她多部作品的成功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姥姥的北極村,也是遲子的北極村,不管外面多么的坎坷曲折,北極村是她生命和寫作中的陽光和火把,而她通過這些陽光和火把,把溫暖傳遞給每一位讀者,即便光芒微微,卻仍可以照亮前路。

她的文字,帶著現實的批判,也帶著浪漫主義的情思

她曾經在一次訪談中說到:自己是一位悲觀主義者。

一個人,能夠面對著現實,大膽的說出自己是悲觀主義者,需要很大的勇氣。但作為讀者而言,她的文字中,有對現實的批判,更有浪漫主義的情思。所謂的現實批判,是通過文學力量,向殘酷的現實宣戰。文學不似歷史和哲學,法律等,需要以直接的力量去對抗現實的不公不平,甚至不合理之處。因此才有了《額爾古納河右岸》中老族長女人的對抗,祈愿留在山中,而不愿住在中規中矩的建筑物里,認為如果那樣,就不能和星星對話,和神靈溝通了;《泥霞池》中,不僅是對進城務工人員的講述,更是對少年犯罪社會根源的探究,太多的時候,我們看到一件事情,都是因固有的思維對其定型,而忘了去尋找其背后的因由,或者帶來的不利影響。

與人性自我的約束相比,遲子的文字中,更多的是對自然力量的寄托。她的文字,充滿著對自然的敬畏,一如多數少數民族聚居區走出來的作家一樣,他們的理念,仍帶著對自然的尊重和敬畏,也是因為這樣的敬畏,可以更好的讓人守住自我的本心,才能不那么大肆的為了錢財而亂砍濫伐森林,才能留下當下美好的風景。

她的文字,浸潤著簡樸的愛與恨,也滲透著崇高的家國記憶

遲子的文字,帶給我們最多的感動,是普羅大眾的愛恨情愁,比如《鴨如花》中冥婆子對一名逃犯的最終守候;比如《布蘭吉基小站的臘八夜》中人與人之間最樸實的信任與幫助;比如《踏著月光的行板》中一對打工夫婦為了見一面而經歷的蜜情“囧途”,比如《第三地晚餐》中一對普通的城市中年夫婦對婚姻的焦慮,那么平淡卻又那么真實,一個個鮮活的形象在閱讀中帶給我們的沖擊力是巨大的,從平實中感受偉大的力量。

除此而外,她的文字還有《白雪烏鴉》中伍連德的民族大義,為了消滅疫情而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顧,最終戰勝了病魔;《偽滿洲國》是在歷史的大背景下,穿梭在其中的百姓的看似平淡卻波瀾壯闊的生活,通過她的筆觸,歷史給我們的一連串毫無生機的數字,成了一個個鮮活的帶有質感的文字和故事,在平淡的百姓生活背后,滲透著滿滿的家國記憶。

這部作品的源頭,是她訪問日本期間一個老人的問題“你是從滿洲來嗎?”

為此,她耗時九年整理素材,浩浩湯湯寫下這部重量級的歷史文學著作。

她的文字,自帶著能量,讀著讀著,就像嗅著一朵花香,讓人充滿前行的力量,讓人內心充滿陽光。

我想把我看到的美好,分享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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