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是素色光芒的,歲月收了它鋒芒的同時也把味道隨手贈了。
當我左手拿針,右手拿線努力的往針眼兒里穿的時候,淚目了……思緒回到了三十年前:那個爬滿青藤的院落;老屋窗下戴著花鏡忙碌在縫紉機前的母親;一聲聲親切的呼喚:老姑娘……
我出生在一個農場,但我家并沒有地,也不種地,可能父母親種過地,因為父母都是五十年代末來開墾北大荒的知青,后來父親做了會計,母親也是個職工,但很早就病退了,我有記憶開始,便是廣闊天地。
北方的農場都壯闊,一望無際的麥田、玉米、草原;金黃的麥穗,玉米地里的清香,麥粒用手搓搓吹掉浮皮,甜甜的麥粒咀嚼在嘴里,玉米桿是清甜的,一個人坐在地里吃呀吃。農場的天空是低的,特別是秋天,仿佛每一朵云伸手可捉。
一個人一段鄉村的記憶,是這樣敦厚、誠懇,都成了日后的豐沛與溫度,格局與氣象。這一切,天注定。
人一生是有許多生離死別的,只是適時沒多少人意識到此一別便是永遠。母親和哥哥永遠的留在了家鄉,我們這些離家的人念家卻不敢回家了,怕那一草一木一房一瓦會碰觸自己內心那最柔軟的地方,家鄉,農場,老屋永遠留在了記憶里……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