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風露立中宵

下午又要出去吃飯,你推不掉的事情,何苦要去推?

想起上次辦公室的聚餐,坐在一旁,喝酒喝到你想吐。

他們唱歌,在KTV嘶嚎,你在一旁看著,感覺自己就像一個怪物。

人類的情緒,的確奇怪得令人難以解釋,有時,你在一個熱鬧無比的場合里,往往會有著非常冷靜而清晰的頭腦,但是,當一切事都靜下來的時候,你的思緒卻往往會混亂起來。

下午出門的時候,我坐在車里,看著馬路上密集的人群,心中忽然有了一種感覺,人類多么渺小,人生多么短暫。人這一生,看似漫長,若是放到浩瀚宇宙中來看,不過一粒塵埃,一瞬光陰,不可計算的人類中能夠留下名字的人,畢竟還是太少了。

那些還沒有做成的事情需要我們趕緊去做了。

飯局中大家都在傳授經驗,指點后輩,以過來人的口吻,告訴你那些你還在困惑中的事情。

你喜歡的女人,你希望她快樂,你要足夠大膽,也要有足夠的耐心。

這些都是很有用的建議。

就像朋友的劍,父親的手掌,母親的目光。

我總渴望去做一些新的嘗試,我覺得人也應該去多做一些嘗試,我讀書寫作都是如此,我總不愿意去寫別人寫過的事,去看那些落入俗套的書。

這究竟怎樣一種心態?

人總難忘記第一次做的事情,在你很小的時候,你總覺得學校圍墻外邊有很多精彩的事物,因為你看見你的同伴,總是會偷偷的翻出去,當你第一次翻那堵墻,然后你發現那里只有一片農田,并沒有那些精彩的事物,于是你很失望,因為你見過很多農田,你覺得所有的農田都差不多。

這是你的狹隘。

你很迷戀一個女人,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它的好處在于一個人如果有他熱愛的人,那么在這個人面前,你絕對不愿意去做丟臉的事情,一個人在一生中少做一些丟臉的事情,這樣的人生也會更光彩一些。它的不好之處在于每當夜晚降臨的時候,你總難入睡,因為你見不到她。

這是你的偏執。

你變得啰嗦而復雜。

一個男人若是愛上了一個女人,他的耳朵就會變聾子,眼睛也會變瞎子,明明很聰明的人也會變呆子。

我想我已經能夠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寫作本就是一件很費力的事情,你付出了很多,卻仍是一無所獲,我想昨天那個同事的兒子,已很能夠明白這種苦惱。這種感覺,如果你也在正迷戀一個人,我想你一定會懂。

最近在趕進度,教學上的進度。跑總比走更費力,這是事實。晚上補了兩節課,感覺傷了元氣,很多事情,即使沒有人領情,你也要做好自己。

已經很久沒回家,課間打開電腦QQ對話框的時候,看到小侄女發的一條消息,才猛然記起再過幾天她即將參加中考,她是在她們那一輩人當中,我最喜歡的一個孩子。這種喜歡,也許是因為她是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吧。

十多年前,那個還在我懷里咯咯大笑的孩子,現在也已長大,她開始會開你的玩笑,也會尊重你,體諒你。我覺得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當你停下來的時候,你總會想起那個女人,她在做她的事情,你在看她,你覺得靜止也很美,你想讓人生少一些遺憾,自作多情總是很苦,但你也無怨無悔。

我記得金庸曾在《神雕俠侶》中借小龍女的的口吻說過這樣一段話。

“這些雪花落下來,多么白,多么好看。過幾天太陽出來,每一片雪花都變得無影無蹤。到得明年冬天,又有許許多多雪花,只不過已不是今年這些雪花罷了。”

古龍說,多情多愁,多情必苦。

也許這已經足夠表達你對她的這種感覺。

你總想在寫的小說中為她留下一席之地,你想知道她的一切,也想把自己的一切告訴她。

我記得清朝有一個詩人名叫黃景仁他在《綺懷》中寫的一句詩,“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句詩意思是,這樣的星辰卻已非昨夜,我又為了誰,冒著風露在深夜站在外面呢。

當我讀到這句詩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共鳴,我覺得這很能表達一種心情,一種相思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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