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雨在水面寫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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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同學在微信里問我什么時候回家過年，他已經訂好了明天回家的機票，他說這幾年太忙，接連三年都沒有回家陪父母吃頓年夜飯了，今年無論如何都得提早回家陪父母幾天。
同學說他自己一年四季日日忙碌，掙到了職位、掙到了金錢、卻擠掉了和至親至愛的父母團聚的時間。
此前，這位同學被公司連續幾年安排駐外，一年里除了和父母打幾次寥寥可數的越洋電話噓寒問暖外，其余時間他都是活在父母的念想里，就連他的父親突發心機梗塞住進了醫院，母親怕他擔心也一直沒有告訴他。
駐外的幾年里，每到春節，他都只能從電視里遙看祖國除夕賀歲的溫暖畫面，他說他不愿意去唐人街參加各種華人舉辦的鬧新春活動，因為那樣只會徒增傷感。
直到后來的某一天，他的親戚和他聊天時說起他父親那次住院差點有生命危險時，他才在時隔半年之后知道父親住院的消息。他說，他想想就有些后怕，幸虧老父親沒有什么事，要真的有什么事那豈不是此生再不能相見，那樣他會愧疚、悔恨一輩子的。
那次之后，他便向公司提出回國的申請，要求回到國內，好方便回家照看父母。去年12月底新的駐外人員到位后他才完成交接回到上海。處理好手中的事情，開完今天舉辦的公司年會，他就決定馬上飛回來。
我特別理解同學急迫回家的心情，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就像天上被放飛的風箏，無論飛的多高，無論飛的多遠，我們的另一端始終有一根線牽著、有一種情連著，那根線就是家、那種情就是父母與子女之間血濃于水的親情。
2
我以前有個同事的老舅，也是和我的同學家差不多的情況，他們有一個非常優秀的女兒一直在外讀研、讀博，后來嫁到了澳門，回家的次數也不多。每次有什么事都是我的同事去打招呼。同事請假的次數一多，我們都知道了他的老舅夫婦。
雖說這對老人平日里有親戚幫忙，但是總不如自己的兒女在身旁貼心和溫暖。尤其是過年過節，別人家合家團聚、幾世同堂、其樂融融，他們家卻依然像往常一樣冷冷清清、別無兩樣。
別人家辭舊迎新的鞭炮響起時，老兩口只能望著夜空里轉瞬即逝的煙花嘆息。別人家圍桌而坐推杯換盞道賀新年的時候，老兩口只能四目相對默默無語。
有一年，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過中秋節的前幾天，那位同事一下班就開著車陪他的老舅夫婦去逛超市。原因是他的表姐說中秋會到長沙出差、順道回家陪父母過一個中秋節。
老兩口高興啊，閨女從到外面讀書后就一直沒有和他們聚在一起過一個團圓的中秋了，他們恨不得把超市里的每一樣東西都買上幾份、恨不得把所有的美食都準備齊全，才不虧了回家過節的女兒。
雖然那次同事的表姐只在家呆了一天，但是他的老舅夫婦卻高興了大半年，而且每次逢人都會說，女兒回家陪他們過中秋節了。好像這是種得來極不容易的幸福，值得口口聲聲的宣揚。
也就是在那一次，同事說，不管什么時候，都會在過年過節時陪在父母的身邊。他說，他親眼看見老舅夫婦在表姐要離去的那個早晨，手足無措的忙碌，他們給表姐裝了滿滿一大包她小時候愛吃的東西，目送女兒上車后很久很久還站在路邊紅著眼不愿意回去。那一刻他覺得父母送別兒女的畫面太殘忍、太心酸，萌生出兒女不在身邊的老年父母真的好可憐的感嘆。
3
是啊。兒女是舟，終要四海為家。
但是，有父母的家卻永遠是兒女這艘船停泊、靠岸的港灣。他們催促你起航、鼓勵你揚帆、在你經歷風浪的時候他們告訴你：孩子，別怕，希望在就能勇往直前。在你受磨難、委屈的時候，他們其實心里比誰都疼，但是卻依然能笑著對你說：跌跌撞撞、磨難受傷終會換來蛻變和成長。
于是，我們這些做子女的，在父母的目光中、希望里、鼓勵中、支持里漸飛漸高、漸行漸遠，直到有一天，我們策馬天涯驀然回首，才發現，原來我們的父母已經年邁，已經皺紋滿臉、青絲不見。
他們，從來都不會自私的要求兒女要囿于一隅在身邊陪他們安度晚年。
他們常常說：你放心，我硬朗著呢？不要擔心家里，你安心搞工作，你過的好我們就放心了。
他們，從來都不會說：沒有孩子在一起的節假日是多么的凄清、落寞和孤獨。
他們，從來都不會在你忙的時候說：孩子，不管多忙，你都得回家過年看看。
是的，不會！
他們從來都是這樣說：別記掛我們，我們什么都好，吃的好、睡的香，精神還特別棒。
他們還會說：路太遠、天太寒你帶著孩子跑著辛苦，開春后暖和了有時間再回來吧。
可是，開春后、暖和了我們又有了新的忙碌，回家的計劃又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
他們，總是在子女面前佯裝堅強和硬朗。為什么呀？還不是為了讓兒女少為他們操心，不因他們分心。
但是，轉身之后，他們卻在別家的歡聲笑語和團聚聲里孤獨無比、羨慕不已。兒女的回家，成了他們的驚喜，成了他們始終沒有說出口的期盼。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有歸途?！?/p>
年近了，趁父母在，回家吧！無論在哪里，在交通已經十分便捷的今天，請暫時停下忙碌的腳步，踏上回家過年的路！
行過千山萬水，回家過年的路最美！回家啰！
作者：雨在水面寫詩，心理咨詢師，熱愛生活、熱愛文字，我手寫我心的瀟湘女子。微信公眾號：雨在水面寫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