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引起的……

石佛鎮醫院的走廊上。

“要不是你騙我爸去安陽,我爸生病也不至于拿不錢!”葉寒指著他表弟大聲武氣的吼道,唾沫星子都濺到他臉上了。

“你怪我,當初我就說讓你爸和你加入就可以了,你們偏不聽!”張華也不甘示弱地歇斯底里道。

葉寒一雙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張華,眼神里充滿怒火。

“你就說,你想怎么樣嘛?”張華挑釁道。他不說這話還好,剛說完葉寒就給了他一拳頭!

張華左臂一擋,右手握拳擊向葉寒臉上。

葉寒一口狠狠咬在他表弟張華手臂上。

張華吃痛,不斷猛擊葉寒門面。葉寒忍著鉆心的疼,就是不松口!

“你松不松口?再不松口我打死你!”張華怒道。

葉寒突然松口,一腳踹在張華大腿上,張華打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在這時,葉父出來了。

“你們在干啥子?”葉父問道。

葉寒聽到他爸的聲音,說:“爸,當初要不是他騙你去,我們家…”

“還是怪你,你當初不給他打電話,哪有這場事?”葉父恨恨地道。

“說到底,還不是你經不住誘惑,想一鋤挖個金娃娃!”葉寒反唇相譏。

葉父劇烈咳嗽,咳得臉頰都通紅了。見此情景,葉寒閉口不言,嚇得一時沒了主意。

他們為什么打架,聽我娓娓道來吧。

珠海橫琴,江蘇華建,金鵬花園工地。

葉寒頂著烈日碼著建筑材料。他渾身衣褲早已濕透,就像不小心掉進水池里剛爬起來的樣子。

主人來電話了。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抬起被太陽曬得黝黑的手臂擦擦額頭上的汗水。

掏出手機一看,原來是他表弟張華打來的。當下按了接聽鍵。

“喂,表哥啊,你現在在哪里發財?”張華問道。

“在珠海一個建筑工地做小工?!比~寒道

“表弟啊,你在哪里高就?”

“我在河南安陽機械廠上班。”

“你們廠還招工不?”

“現在暫時不招?!比~寒一聽,一股失望涌上心頭。只好做罷,仍然每天在工地干活。

這些天,他心里一直期盼張華再給他打來電話,并告知廠里招工了??墒且贿B七天,張華始終沒給他打電話。

七天后,表弟再次給他打來電話。當時,他在拆模板,趕緊放下撬棍,掏出手機。

“喂,表弟,你好!是不是廠里在招工了?”葉寒迫不及待地問道。

“是,招工了,你叫你爸爸接電話。”

“爸,張華叫你接電話?!?br>

葉父喝了一口水,正準備繼續拆模板,葉寒把手機給了他父親,并開了免提。

“喂,張華,你好!”葉父道。

“大姨夫,你好,”張華道。

“我這里差個小工,你要不要來?”

聽到這里,葉寒說:“表弟,我來!”葉寒說道。

“不行啊,老板說需要一個中年人,這是老板說的,我也沒辦法,——還是叫你爸爸來吧,你再等等,下次招工我給你打電話?!?br>

“要得。”葉父道。因他力氣小,干活慢,老板心里很不滿意。

張華接著說:“你先買深圳到安陽的火車票,到了安陽我來接你?!?br>

“好的。那就麻煩你了。”葉父道。

葉寒心里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

當天晚上,葉父去班頭辦公室結算了工資。又去街上買了兩套衣褲。又去藥店買了治療頸椎病的藥,又給葉寒買了一本《現代漢語詞典》。

“你到了那邊給我們來個電話?!比~母一邊把衣服放進密碼箱,一邊說。

“我曉得。”葉父道。

“你本來體質就不好,到了那邊該吃就吃,莫太節約了?!?br>

葉父點了點頭。

“這些藥你也記得帶上,記得按時吃,冷得時候記得添衣服,熱得時候記得脫?!比~母嘮嘮叨叨地說。

葉父在一旁聽著。

第二天,天上下著蒙蒙細雨。工人們都沒上班,葉寒撐著一把大傘,幫父親背著包,拉著密碼箱,一直把葉父送到火車站。

爸,路上注意安全,祝你一路順風。”葉寒道。

“寒兒,我知道的,你回去吧?!?br>

葉寒目送父親背著旅行包拉著密碼箱向候車室走去。葉父走了,葉寒突然感到心里空蕩蕩的。

葉寒回到工地,仔細回想這件事情,突然心里涌起一種不祥之感。他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

葉寒又踏踏實實地在工地干活。葉父走了兩天,算算行程早到了,可是就是沒報平安的電話打來。葉寒也給他表弟打電話,結果一連幾天不管什么時候打,都是關機。

葉寒一顆心瞬間沉進了不見底的深淵。每天像機器般重復著同樣的工作。

堪堪又是七天,張華再次給葉寒打來電話。

“我爸到了沒?表弟,你這幾天在忙啥子,我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是關機?”葉寒劈頭蓋臉地問道。

“你爸到了,我手機壞了,今天剛修好?!睆埲A解釋道。

“到了就好,你廠里在招工了吧?”葉寒又迫不及待地問道。

“在招工了,你和你媽過來吧?!睆埲A道。

葉寒聽說招工了,頓時喜不自勝。聽張華這么說,心想:終于可以離開這個鬼工地了,再也不用曬太陽了。

葉寒又和他表弟說了幾句便掛了電話。隨即把這件事告訴了葉母。

葉母這幾天也頗為擔心葉父。聽說平安到達,心里一塊大石頭終于落地了。葉寒又對他母親說:“媽,表弟叫我們也過去?!比~母一聽,毫不猶豫答應了。


母子二人也結算了工資,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到了湯陰了。

天上下著雨夾著雪花。葉寒凍得上下牙齒直打架。把帶著的毛衣穿上還是冷!

出站后,葉寒給他表弟打了一個電話。

“表弟啊,我和我媽到安陽火車站了?!比~寒道。

“你們在車站稍等,我馬上就來。”張華道。

葉寒是個急性子,每隔一個小時便給他表弟打一個電話。

葉寒表弟一會說在上班,一會說在開會。等了兩個小時,他說我在等車了。又過了一個小時,他表弟說馬上到安陽火車站了。

葉寒表弟給他打來電話說:“我到了安陽火車站了,你們在哪兒?”

“我們在出站口右邊呢。”葉寒跺了跺腳道。

“我看到你了?!比~寒表弟道。

葉寒也看見他表弟和另一個人攜手從火車站側面人行道上穿過站臺廣場來到他面前。

葉寒看見他表弟穿著皮夾克,剪著毛寸頭。旁邊那人也是。當下張華介紹那人與葉寒認識。又一起坐公交車來到了他們住處湯陰縣。

湯陰縣是抗金大英雄岳飛的故里,葉寒心里素慕岳飛,對他的事跡也是欽佩不已。

到了地方,與張華同來的那人和葉寒等人互道再見。

此時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張華領著葉寒母子二人,穿過一條條小巷,來到一座四合院前,張華敲了敲門,一個女孩子打開了門。

開門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子。在燈光的映照下,紅蘋果似的臉蛋,兩彎柳葉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穿著粉紅色羽絨服,藍色牛仔褲,紅色安踏牌運動鞋,渾身充滿朝氣與活力。

“阿姨、哥,請進!”那女孩開了門,笑著說,“把你們的行李給我吧?!比~寒和他母親遲疑了一陣,那女孩一把搶過行李。一面又自我介紹:我叫王雪。

“媽,這就是我給你說的,我在網上認識的妹妹?!比~寒笑著說道。

“阿姨好!”王雪笑著,向葉寒和葉母打了個招呼。

“你好!”葉母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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