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你【下】

(9)

薇兒剛剛把部下交上來的下月工作計劃全部看完。

凡是不滿意的,她都在計劃上面批注了修改意見。

等工作都忙完了,薇兒看了眼辦公室外面的天,都黑了。

一看手表,已經22點多了。

薇兒苦笑,一忙起來,自己就控制不住時間,每次總是要全部事情辦完,整個人才會從那種工作狀態中脫離出來。

經常不知不覺的就忙到半夜,自己還完全不知。

今天已經周四了,明天還得加把勁,把事情都爭取一天昨晚。

周末師姐和師兄要結婚了,自己作為妹妹是必須趕過去了的。

這次周末跟往常不一樣,可沒時間來公司加班。

薇兒站起來,甩甩手臂,扭了扭腰,放松下自己的身子。

原本已經僵硬的腰骨感覺稍微舒服點了。

這時手機響了,薇兒一看,是師姐。

她接起來,笑嘻嘻的跟師姐說:“親愛的師姐,是不是想妹妹我啦,那么晚還特地打電話過來找我聊天。”

可是電話對面沒有傳來往常師姐那爽朗的笑聲。

而是哭聲,師姐的哭聲。

薇兒慌了,平時個性爽朗的師姐,那可是比漢子還要漢子的女漢子。

怎么會哭?

難道是師兄出事了?

薇兒急忙說道:“師姐,你別哭,怎么了?你跟我說,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說什么事啊,你不說我這里都要擔心死了。”

電話里,師姐還是沒有說話,還在哭,甚至哭的還更厲害了。

薇兒心急如焚,她很擔心師姐。

能讓師姐哭成這樣的,肯定就是大事了。

薇兒拎起包,也不管明天的工作是否來得及,她已經快步走出公司大門,打算去門口叫個車,直接趕到機場買票,回去看師姐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薇兒一邊跑,一邊繼續拿著電話,問師姐,到底怎么了,是自己有事還是師兄有事。

當薇兒攔到車,準備上車的時候,電話里的師姐總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抽泣。

語氣異常傷心的跟薇兒說:“夏天,夏天他快不行了。”

薇兒整個人一震,手機和包同時掉在了地上。

(10)

薇兒剛下飛機,坐在出租車上。

她愣愣的坐在后排,眼神呆滯,出租車司機問了好幾遍后,她才反應過來,把醫院的地址報給司機。

這家醫院的地址她記得很熟悉,就是2年前,她自己住的那家醫院。

薇兒回想起,前面還沒上飛機前,師兄從師姐手上拿過電話,在電話里跟她說的事。

薇兒啊,這件事師兄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沒想到怎么跟你說,現在都到這個地步了,師兄實在憋不下去了。

你師姐一直都說夏天是人渣,他是我兄弟,我聽著難受。

可是我又沒法幫他解釋。

你和夏天分手,那是因為看到了夏天寫給你的分手信。

可你知道他為什么要和你分手嗎?

薇兒,夏天對你有多好,你自己明白。他能從你師姐那通過考驗,和你在一起生活,本身就證明了他有多愛你。

你師姐可是把你當親妹妹一樣護著的,那考驗有多苛刻,你都看得見。

可他后來,覺得有時候,會沒力氣,在打球的時候,突然就全身無力,直接坐在地板上。

當時是我陪他去醫院做的檢查,檢查出來的結果是,肌萎縮側索硬化,也就是大家平時說的漸凍人。

聽到醫生出這個結論的時候,我和夏天都不信,這年紀輕輕的,身體一直很好的人,怎么會一下子得這種病。

然后,我再偷偷的陪他去外省的大醫院檢查,還對你和你師姐說謊,說是去外省打籃球友誼賽。

結果查了三家醫院,都是當地最有名的醫院,結果都是一樣的,就是漸凍人。

確認結果后,夏天在旅館里呆了一整天,他跟我說,說回來要跟你分手,說不能拖累你。

我說咱們薇兒不是這種人,她不會覺得你拖累她的。

他說他知道,你的人品,他最熟悉了。可他不想拖累你,他查過資料,這病無藥可醫,慢的話4,5年,快的話2年就不行了。

他說與其在這段時間里拖累你薇兒你,持續這份沒有未來的感情,還不如早點分手,讓你可以去接受新的人,過上新的生活。

而他也可以慢慢的從你世界退出,直到永遠消失。

這樣,你就不會那么痛苦,他說,其實只要你能過的幸福,他就滿足了。

就在他打算把分手信給你的當天,你碰到了車禍,醫生還說你可能一輩子無法離開拐杖。

他把分手信給撕了,他說他分手是為了你的幸福,可是,這個時候,是你最需要關心照顧的時候,他不能離開你。

他可以跟你分手,但不能在這個時候分手。

結果,好巧不巧的,你看到了他電腦里的分手信存稿。

夏天當時就想,反正已經被你看到了,那就還是按照原定計劃,分手吧。

你恢復的挺好,他也可以比較放心的退出你的世界,然后自己慢慢等死。

我跟他說,薇兒這么愛你,如果知道真相她絕對不會舍得離開你的。

他說他不會讓薇兒你知道真相的。

我說怎么不會,我現在就去跟薇兒說。

他說師兄,你不會去說的。

然后他當場就給我跪下了。

他拜托我,讓我和你師姐可以的話,盡量多照顧你,他沒辦法照顧你了,可是又不放心你,只能拜托我們了。

你想想看薇兒,他一個一米九的漢子,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人,當場給我跪下了,求我。

我能怎么辦。

結果,我只能間接的跟你,還有你師姐說,夏天并非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我沒法明說啊,他求我保密,我也答應他了啊。

結果,你師姐還把我給趕走了,說我跟夏天一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我給人渣說好話,我本身的品質也有問題。

我真的是沒辦法解釋。

后來,你畢業了,去了大城市工作。

我和你師姐也和好如初了。

我和夏天還是經常會悄悄碰面,這不能讓你師姐知道。

每次碰面,夏天都會問我你的近況,有時,我被他問煩了,說你要直接你自己去問薇兒啊。

他也就笑笑,不說話。

然后下次碰面的時候他還是會問。

他為人一向樂觀,哪怕知道自己生命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他還是會找各種可以做的兼職去做,去賺錢,然后,除了必要的支出以外,他都存了下來。

我說你都這樣了,還存什么錢啊,讓自己過的舒服點不好嗎?

他說他不是為了自己存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是為了薇兒你存的,你們倆都是孤兒,在這個社會上都是無依無靠的,他想在走之前,多賺點,多存點,到時等走了之后給你,然后你就能過的日子更加好點。

我本來想著,既然幫他保密也保了那么久,就一直保密下去,不要讓你知道吧。

可是,就在前面,你師姐又開始跟我說夏天人渣,說要不是夏天,薇兒你就不會浪費那么長的大學時光,也不會到現在不再談戀愛了,只會一門心思的工作,哪有小姑娘只喜歡工作不談朋友的,還不是你那個兄弟夏天害的。

說夏天就是個人渣,害人害己,把你給耽誤了,還把你的性格給改變了,變的逃避愛情。

我實在是聽不下去,夏天現在的癥狀已經是晚期的最后了,整個人都已經垮在床上,連呼吸都沒法自己來,完全得靠機器。

一米九的漢子,體重還不到100斤,皮包骨頭的樣子,我看著就想哭。

而且他為了少花錢,還拒絕給他額外治療,那時他還能說話,他說,治療也只是讓他多活個把個月,可是,真的沒必要,現在活的樣子,真的生不如死啊。

哪怕就在那種時候,他還是問我,問我你現在過的如何,有沒有遇到困難,還有有沒有新的男朋友。

我說你都這樣了,你還關心個什么啊。

他說我怎么能不關心啊,她是薇兒啊。

那時他還拜托我,等他走了,等你以后結婚的時候。

就讓我把他存的三十八萬九千元,還有他買好的一對鉆石對戒送給你。

還說不許說是他送的,就說是你師兄師姐我們送給你的。

夏天他真的滿腦子都是為了你,可你師姐還是在罵他。

你知道,我是個軟脾氣,碰見別人還行,碰到你師姐,從來舍不得跟她頂嘴,一次也沒有過。

可前面我是真的怒了啊。

夏天為人好不好,我知道。夏天對薇兒你好不好,我更知道。

他當真是拼了命的也要照顧你啊。

我跟你師姐吵起來,把保了那么久的秘密都說出來了。

我跟你師姐說,夏天就是這樣對待薇兒的,他把他剩下的生命都用在了薇兒身上。

你憑什么說他是人渣,說他是個不負責的男人,我自認我自己都沒他做的好,要不要你也把我列為人渣,再休我一次。

然后,你師姐就給你打電話了。

薇兒,不論你多忙,就當師兄求你了,回來看看他好嗎?

再不回來,可能……可能真的就看不到了。

薇兒邊想邊哭,整個人哭的跟淚人似的。

整整兩年半了,除了上次跟夏天分手的那天,她到現在還沒如此痛哭過。

夏天,等等我。

我回來了,你的乖薇兒回來了。

你等等我啊。

(11)

薇兒一路狂奔到急救室門口。

師兄和師姐兩個人都門口坐著。

師姐也哭的稀里嘩啦,她知道自己錯怪了夏天那么久,覺得自己很對不起夏天,也對不起師兄。

師兄抱著她,師兄知道,自己的女人就是嘴硬心軟,人可是真的好人。

都是真愛的人,哪會記仇。

過去的不開心,就讓他過去吧。

薇兒問師兄,現在夏天怎么了。

師兄說,他跟師姐說了,師姐就一定要馬上來醫院看夏天。

剛到醫院,就接到醫生電話,說夏天快不行了,正在搶救,你們快來,說不定就是最后一面了。

薇兒急問那現在呢?

師兄說還在里面搶救,你都趕回來了,現在就看夏天他造化了。

薇兒看著急救室門口的燈,紅燈還在亮著,現在只能等著了嗎?

她走到急救室門口,痛哭流涕的對著里面大喊。

“夏天,我是薇兒,我回來了!”

“你說過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你一定要給我挺過來啊!”

“你答應過的,你一定要挺拖來啊!”

旁邊值班室的護士聽到有人有在喊,連忙過來拉住薇兒。讓她不要在喊了,醫院里不能大聲喊叫。

連原本還在哭的師姐也趕忙過來抱住薇兒,說薇兒不急,夏天會沒事的,薇兒,咱們不著急啊。

薇兒整個人卷縮成一團,仿佛受到無比驚嚇的小白鼠。

嘴里不停的念叨著。

“他說過,他說過要跟我一起生活一輩子的。”

“他說過,他要跟我求婚,還要給我驚喜的。”

“他還說,我們要一起工作,一起賺錢,一起周游世界,一起看遍世界最美麗的地方。”

“他還說,我們以后會有孩子,會一起好好照顧孩子,還說哪怕有了孩子,他最愛的還是我。”

“師姐,他都答應我的,他都跟我約定好了的,他不會就這樣丟下我就走了是嗎?師姐,你說是嗎?”

師姐連忙說是啊,夏天舍不得你的,他知道你也舍不得他,他會好好的,他肯定會好好的留下來的。

這時急救室的燈滅了。

門被推開,三個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

“你們都是病人的家屬嗎?“

薇兒趕忙站起來,“是的,是的,我們都是。”

醫生無可奈何的說:“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病人還是并發癥發作,終于因為無法呼吸導致死亡,死亡時間是22:21分。你們都進去看他最后一眼吧。”

說完,醫生們就走了。

“薇兒,薇兒,你別嚇師姐啊,薇兒,你說話啊。”

醫生的話說完剛走,薇兒就整個人仿佛沒有了主心骨一般,眼睛一閉,人就倒了下去,師姐在背后抱住了她,嚇的是六神無主。

隨后急救室里出來的護士見狀,摸了薇兒的脈搏,又看了下瞳孔,跟師姐說沒事,她只是受驚過度,休息一下就會好。

沒一會兒,薇兒悠悠轉醒。

她看了看圍著他的師兄和師姐,她跟師兄說:“師兄,麻煩你,幫我把夏天留給我的戒指給拿過來下,好嗎?”

“好好,我這就去拿。”

然后薇兒又跟師姐說:“師姐,我想進去和夏天說說話,我現在沒力氣,你扶我下吧。”

“恩。”

師姐扶著薇兒走進急救室,走到床邊,看到床上蓋著一個人,從頭到底的蓋住,看不出樣子。

薇兒坐下后,跟師姐說:“師姐我想和夏天最后再單獨說幾句話。”

“行,薇兒,你說什么都行,可你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人已經這樣了,你要是再出什么事,師姐我真的扛不住啊。”

薇兒答應師姐,說自己就是看看夏天,不會發生什么事的。

師姐再三叮囑后走了出去后,把門給帶上。

薇兒拉開了蓋在夏天臉上的布。

看到夏天的骨瘦如柴的臉。

曾經陽光的少年郎,被病魔折磨后,竟然會憔悴成如此模樣。

薇兒看到后,感覺自己心很痛,這得遭受多大的折磨才會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薇兒撫摸著夏天的臉,感覺皮膚很干澀,除了皮膚以外,就是骨頭,壓根已經沒有了肌肉。

“夏天,我是薇兒,我來看你了,你前面在門口跟你說話,你聽到了嗎?”

“你肯定是沒聽到,不然你不會舍得離開我的,是吧。”

“夏天,你走的太快了,我都趕不上你的步伐了。你不是說好,我們要一起走下去的嗎?”

“你說你生病了,你怎么就不告訴我呢。我生病的時候,有你在我身旁,照顧我,愛護我,把我養的白白胖胖的。可你生病的時候,我卻不在你身旁,我還不知道,我還在生你的氣。你說你不想讓我難過,不想讓我痛苦。可是,這樣我就真的不難過,不痛苦了嗎?”

“我情愿你是在我的照顧下,安然離世的,至少,你會走的平靜,沒有遺憾,不用擔心不知道我過的好不好,只要有你在,只要你還在,我肯定是過的好好的,我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你看看你,你哪怕是病的如此難受的時候,還是在關心我,想要我以后幸福。可是,我卻沒有為你做過什么,哪怕一點點都沒為你做過。我會一直記得,你對我的好,而我又對你如此冷漠,這讓我怎么能幸福?”

“夏天,你呀,總是喜歡一個人把所有事情都扛了,把我保護的好好的,不希望我受到一點辛苦。自從我們認識了之后,我就知道,你就是最好的。以前你身體好的時候,你把事情都給我扛了,可是,當你身體不好的時候,你卻又不讓我照顧你了。我一直跟你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你愛我,我也愛你,為什么你就不給我照顧你的機會呢。”

“我也想照顧你啊,你其實不知道,能照顧自己所愛的人,那其實也是一種幸福。你開心,我也開心,你不開心,我會逗你開心。這樣哪怕是生病中,你也能快快樂樂的養病,不是嗎?說不定,這樣你就不會那么快走了,我也能多陪你一陣子,這樣不是挺好嗎?你還在的話,我最多苦點累點,你知道,我不怕這些,再苦的日子,我們不也都熬過來了。可是你走了,我就什么都沒了啊。”

“我什么都沒了……沒了你,沒了愛情,也沒了我們的家。”

薇兒說著說著,可能是因為太累,也可能是因為太悲傷,一股眩暈的感覺沖上腦頂,她撫摸著夏天的臉,趴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兒,師姐把薇兒給搖醒,說師兄已經回來了,幫她把戒指拿來了。

薇兒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對很漂亮的白金鉆戒。

鉆石不是很大,但是很閃,很耀眼。

不知道為什么,薇兒這時想到了以前夏天吃的那根棒棒糖,就是被她丟到草叢里的棒棒糖。

當時不覺得什么,可現在回想起來,卻感覺那霎那無比溫馨。

薇兒拿出小一點的鉆戒,戴在了自己左手的無名指上。

然后又拿出了另一個大點的鉆戒,然后拉起夏天的左手。

師姐看到夏天的左手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時候,忍不住又扭頭趴在師兄肩膀上哭泣。

薇兒沒有哭,她臉上雖然掛著數不清的淚痕,可她現在卻洋溢著一股幸福的氣息。

神圣卻又不可侵犯。

她輕輕的,給夏天的左手無名指上,戴上了另一個鉆戒。

然后,薇兒舉起自己的手,還舉起夏天的手,仿佛是抬起來給夏天看的,她幸福滿滿的向著夏天炫耀著說。

“夏天,你看,我們結婚了。”

“你說過你要向我求婚,還要給我驚喜。”

“你做到咯,我也答應了。”

“我在此鄭重承諾,我,薇兒愿意成為你夏天的妻子,無論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是貧窮,健康或是疾病,我愿意和你終生相伴,永遠不離不棄。”

(12)

一個梳著馬尾辮的女孩,穿著沖鋒衣,背著一個大背包,坐在了山巔的巖石上。

她的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高聳山峰,云霧裊繞在山腰之間,仿佛站立在仙境一般。

“嘟嘟”她的手機響起,拿起一看,有一條短信。

薇兒,你有干女兒啦,今天早上8點21分剛出爐的,8斤9兩,大胖閨女,就是樣子跟你師兄長的一個樣,這個讓我愁的啊,這以后怎么嫁人啊。你這次旅行好了,快點回來,看看你的干女兒唄。

薇兒笑笑,關上手機,放回了口袋里,然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好清新的空氣呀。

很舒暢的感覺。

薇兒從背包里,拿出一臺迷你筆記本,新建了一篇文檔,標題命名為:致夏天。

然后,她開始打字。

這些年。

我翻過了好多山。

我也看過了好多海。

我走過了很多你跟我說過想去的路。

你說過,最溫馨的是寧凡灣的第六感。

在海邊小屋里,我吹著海風,喝著茶,我感受到淡然的甜蜜。

你說過,最獵奇的是懷托摩的螢火蟲洞。

我在那里,見到了數不盡的螢火蟲,在山洞里,我見到了另一片星空。

你說過,最純真的是白川鄉的合掌村。

童話和雪景,真的讓我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童年。

你說過,最浪漫的是巴哈馬的哈勃島。

在那片粉色的沙灘上,我留下了我們的名字。

我還有去過好多好多地方。

它們都很美麗,也都有不一樣的美麗。

你留給我的錢,我都捐了,我捐給以前照顧我們兩人的孤兒院。

你說了,你這錢給我,是希望我幸福,而我希望向我們一樣的孤兒能獲得更多的照顧,跟我們一樣幸福。

在旅途中,我也遇到過很多人,他們大都很友好,也都很善良。

他們會跟我打招呼,幫助我,還一起開玩笑。

有時,他們會問我為什么一個人來旅行?

我跟他們說,我不是一個人,還有你。

如果有時間的話,我也會跟他們說說我們的故事。

知道嗎?他們聽了之后,都說你是個很棒的男朋友。

全世界最棒的男友。

我相信他們是真心稱贊你。

因為,你在我心中,就是最棒的。

可惜他們有一點說錯了。

因為,你對我而言,早就不是我的男友。

而是我的丈夫。

雖然我們之間沒有過求婚與答應,也沒有辦過那些登記注冊。

但我知道,我愿意做你的妻子。

而你也愿意做我的丈夫。

我們就是一對夫妻。

我們的結婚對戒,我一直戴著。

作為妻子,我會去看遍這個世界最好的每個地方,一個也不會錯過。

而且,我也知道,你會靜靜的陪在我身邊,跟以前一樣,陪伴我,關心我,還有照顧我。

也許,也許以后我會再次愛上別人。

也許,我還有機會再次遇見對的人。

也許,我會結婚,會生娃,會過上相夫教子夫唱婦隨的日子。

但是,如果真有那個人出現,我會告訴他,我結過婚,我有過你這樣好的丈夫。

如果他不介意的話,那他會成為我的第二任丈夫。

如果他介意你的話,那我也會介意他。

在我心里。

夏天,你就是最好的丈夫。

誰也不能介意你。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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