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降臨

路對腳說了個謎

在消失之前或之后

于是我便馬不停蹄

為了回答或追問

從大河之上開始吧

（可馬兒是大河的水）

我便搭上那永不停歇的生命之舟

嬰兒們哭鬧我也在笑

等待村莊的船等待我

一群沒有翅膀的鳥

飛過這沒有源頭的河

訴說著丟失主人的所有故事

用它們所能想到的任何荒謬

來回應我這泛濫如潮的沉默喧囂

我哪里是以喧囂為沉默

（是以大河為馬）

河流運送無知

等待男人跳躍

在女人的村莊

我即將停靠

我會很快老去吧

老成一堆干樹皮

呼喚再也不遠停靠的鳥兒

我的馬兒? 我的大河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7.6.23

2.大河之旅

一個村莊有一條大河

大河有無數村莊

千百萬人用一生來證明

干涸的河床中曾有過怎樣的充實

越過山巔

途徑無數古國

大河中浮著金銀（魂靈湮沒）

它見證而不索取

直到沙漠

萬千同類的尸首長草

它才知道

憤怒一直在水中燃燒

天降大河啊

世殊荒謬啊

諾亞大禹何在啊

村莊的大河啊

你用淹沒自己的決心淹沒沙漠

“每個沙漠都會成為村莊”

每個村莊都是沙漠

村莊不需要人? 需要大河

大河茫茫? 萬籟俱寂

水不再流? 海天一色

沉默而不喧囂

路對腳說了個謎

大河有自己的路嗎？

腳坐著自己的孤舟

突然興奮而又木訥

我為什么要回答呢？

又何必去追問

腳下所剩男人女人村莊

大河是一切了

沙漠也是

路說，需要馬

大河的馬通向源頭

在腳下? 路的上面

腳無動于衷隨波而去

大河之上走來一匹馬

瘦骨嶙峋沒有顏色

水做的馬? 大河之馬

帶來村莊之子? 大河之子

誰一跳

就有了誰的村莊

村莊有了兒子

兒子有了大河

就失去了馬

于是就有了謎底

路在水下面生長

大河在馬背上成熟

兒子將成為任何人

一切都將重來

都將很好

? ? ? ? ? ? ? ? ? ? ? ? ? ? ? ? ? ? ? ? ? ? ——17.0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