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家原定的方案,娜蒂亞將先行下車,帶著孩子們和其他難民去尋找在這個鎮子上的親友臨時避難。
分手的時刻到了。娜蒂雅和袁啟等人一一告別。徐薇則抱著娜蒂亞久久才分開。
“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袁啟問道。
“聽說過太陽女子軍隊嗎?”娜蒂亞仰著臉,理了理頭發。
“網上看到過,好像是政府軍里專門打擊I s的女子部隊?”
“她們中有很多和我一樣經歷的雅茲迪姑娘,我將加入她們,成為一名狙擊手,將這些人渣徹底消滅!”
是啊,她一定會這樣,聽到這里,奧斯不禁嘆了口氣。
? “那,你照顧好自己啊!”阿虎看起來有些擔心這個倔強的姑娘,用生硬的英語說道。
娜蒂亞看著阿虎,足有幾秒鐘,忽然沖上去給了阿虎一個擁抱:“謝謝你救了我們!也許以后我們還會再見的!”
阿虎一時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哦,是的,希望以后,嗯——能再見!祝你好運!”
目送著娜蒂亞她們的身影,袁啟不禁感慨萬分,這個倔強剛強的雅茲迪姑娘面對沖進屋子里的匪徒那拼死的一躍,恐怕令袁啟永生難忘了!她的勇敢令自己這個大男人都不禁汗顏。
“那啥,我注意到那姑娘只抱了你,雖然我也參與了救援,嘿嘿!”奧斯看著遠去的背影,拍了一下阿虎的肩膀。
“誰說的!”阿虎忙收回發呆的眼神:“她還抱了徐姐呢!”
“我是女的啊!”徐薇也意味深長地看著阿虎笑道。
“是啊,她也沒抱我啊!我還跟她一同戰斗過呢!”
“行了老袁,別拿我開涮了,咱們趕路吧!離巴格達還遠著呢,手機快沒電了!一會沒GPS可就瞎了!”
? 阿虎說得沒有錯,為了送難民他們已經繞了不少的路。現在距離巴格達還很遠,這中間有沒有加油站都是未知之數。而且,在路上他們必須要小心,因為車子可能隨時路過I s的勢利范圍,他們的確要抓緊時間了!
前面是一段開闊的路段,阿虎在開車時盡量避免路過陌生的村鎮,因為他們無法確定村里的情況。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開個幾小時應該能到達巴格達市區了。
“我還有個問題!”袁啟忽然對著前排坐著的奧斯問道:
? ? “剛才你伸手把無人機搞下來是怎么回事?”
“我也正想問這個!奧斯,這回能說嗎?”徐薇也探著頭問道。
“我——怎么說呢?這…..”奧斯欲言又止。
“是不是我們在明覺會所那次打坐?你的‘系統’升級了?”阿虎也忍不住看了奧斯一眼。
? ? “還記得在明覺會所里,我們用wifi信號的接收能力比喻一個人的靈性嗎?‘系統’怎么樣我不知道,但至少那次開始,我的‘wifi’信號比以前強了!另外,阿虎難道你不覺得自己也有了一些變化嗎?”奧斯反問道。
“好像是的,上次打坐我睡著了,做了個古代的夢,之后竟然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好像——就象自己在夢中那個大將軍一樣,感覺自己比以前更能打了!速度、力量都增強了不少。”阿虎騰出一只手撓了撓頭。
“就是啊,我說你小子怎么那么厲害,一瞬間便放倒了三個匪徒,以前你好像沒這么厲害啊!”袁啟回憶起剛才的那一幕還心有余悸。
“所以——我和阿虎一樣,也有了些變化,如果說阿虎是生理上的,我就是心理層面的改變了。”奧斯接過話來。
“我剛才注意到,你好像在念咒語?我從沒聽說過現代心理學的催眠還有念咒語的!”徐薇的注意力顯然還在奧斯身上。
“所以,那不是催眠!”奧斯搖了搖頭,繼而說道:“上次打坐時,導師讓我明白了不少事情,在禪定中,他讓我回去后辟谷三天,而且要天天禪坐……..”
“辟谷?就是不吃東西那種?”阿虎問道。
“是的,以后我們回北京,也許導師會告訴你們具體的方法。”
? ? “這個有意思,道家也講究辟谷養生,它的原理是…..”
“你先等會兒阿虎!我們正聽到精彩處呢!待會兒你再說你知道的那點道家理論成不?”袁啟不耐煩地打斷了阿虎:“奧斯,你接著說啊,辟谷,然后呢?”
“然后,我連續打了七天坐,在第七天的時候,我居然在定中,再次看到了導師,而他教了我一個咒語。”
“太神奇了!在打坐中還能學到咒語!可,可這打坐學來的東西,你怎知道它可信呢?”袁啟忍不住問道。
“剛才的營救已經證明了它的可信度!這種在禪定中學習甚至溝通的過程古來有之,不奇怪!只是現代人會得很少了。”徐薇插話道。
“也是,也是!”一想起剛才奧斯的種種表現,袁啟便不再說什么了。
“那個咒語是干什么用的?太可怕了!你居然把無人機都轟下來了!”阿虎問道。
“導師沒有說太多,只是告訴我它可以化解‘刀兵劫’,而化解的程度,取決于我的愿心和‘無我’、‘無執’的程度。”奧斯吐了口氣: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對付無人機,只是本能地去用了那個咒語而已!”
“也就是說,你并不知道咒語會產生什么效果?”徐薇問道。
“至少不全知道。第一次制服那個匪徒時,我好像瞬間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而第二次面對無人機,我卻完全不能預知結果會怎樣!當時,腦子里也沒那么多想法和設定,甚至連試一試的想法都沒有,只是本能地伸出了手……”。
“嗯!愿心!那一瞬間,你想救大家的愿心可能是關鍵吧!”徐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也許吧!不過,沒想到會有這種效果,這招看來有點意思!呵呵”奧斯說到這里似乎有點小得意。
“注意!前面有情況!”阿虎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緊張!其他人也隨即發現了:前面幾百米左右的路中央,一輛看起來壞掉了的皮卡車周圍,圍著幾個人。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巾和蒙面,手中的ak!不用打旗幟也能明白他們是什么人。
“他們是I s!”袁啟驚道!
對方也顯然發現了阿虎他們這輛逐漸減速的車子。于是馬上開始沖他們晃著槍,示意他們開過來停下。與此同時,這些家伙開始快速分散開堵住原本并不太寬的馬路。
不能再猶豫了!阿虎猛地一拉手剎,車子瞬間后輪抱死!同時,阿虎猛切方向盤、松手剎,踩油門!伴隨著車輪在地面摩擦時產生的尖叫聲,一個干脆利落的漂移調頭瞬間完成!
與其同時,槍響了起來!
“低頭!”阿虎用手按著奧斯的頭低了下來,后排的袁啟和徐薇也忙趴在了后座上,一梭子子彈隨即穿窗而過,將后擋風玻璃打得粉碎!
已經調過頭了!阿虎了一腳轟在了油門上,皮卡車咆哮著竄了出去。但沒跑幾下車子便開始劇烈地抖動起來!
“壞了!輪胎被打中了!”奧斯叫道。
“顧不上了!”阿虎雙手緊握方向盤,加速往回跑。終于!那些舉槍射擊的匪徒和槍聲消失在了車子的后面。而此刻的車子已經顛得沒法開了。
阿虎勉強將車子開到了路邊的灌木叢里,讓大家下了車。奧斯也忙走到車后蹲了下去了。
“見鬼!這車居然沒備胎!”奧斯失望地站起來:“這下好玩了!他們肯定也知道打中我們的轱轆了。”
“我們怎么辦?”徐薇問道。
“只能走了,先離開這里再說,不然他們很快就會追過來!”阿虎踹了一腳輪胎,轉身去取扔在后座的那只槍。
“別走大路,先往樹林深處里走。既然車壞在這里,他們肯定知道我們在附近!所以我們離大路遠遠越好!”袁啟頓了一下說道:
“先穿過這片林子,翻過這個山坡再找個地方避一避,現在已經是快到傍晚了。我建議天黑再說!”袁啟的謹慎得到了大家一致的認可。
一行人隨即穿過樹林,向前面的一座山坡跑去。
山上除了灌木之外,連個可以藏身的大片樹林都沒有。顯然,不能在山頂上做過多的停留。山下廣闊的平原上,倒是有不少溝渠,也許那里可以暫時避一避。
四個人連跑帶顛地來到山下,又走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在一個低洼的干枯河道里歇了下來。在遠古時期,這里應該是條很大的河流,干枯的河床兩壁由疏松的砂土組成,足有兩三米高。
“喝一口吧!就這么兩瓶水,我們得省著點兒。”袁啟打開一瓶從車上取下來的礦泉水遞給了一旁靠在河床上的徐薇。徐薇感激地點了點頭,咚咚咚地灌了幾口后便遞給了其他人。
“看來我們得在這里歇到天黑了!”奧斯也從包里掏出一張馕餅撕了幾塊后遞給大家。阿虎的體力看來是最好的,他只是坐了一小會兒,便起身在河床上溜達起來。
“那個娜蒂亞,我感覺以后我們可能還會遇到她!”徐薇看著袁啟道。
“如果是那樣,阿虎肯定有事做了。”奧斯在插嘴道。
“是啊,這小子從小就有女人緣!”袁啟道:“不過,這兩天的經歷真夠我們消化一下的!”
“劉先生不是說過嗎?也許以后會有個家伙會把我們的傳奇經歷寫成小說呢?”徐薇笑道。
“也許不是以后呢?也許在另一個世界,那個家伙正被一幫讀者盯著,在悲催地趕著小說呢?”奧斯突發奇想道。
“你是說平行宇宙?”袁啟也笑了:“沒想到你們巴基斯坦人也愛看美國科幻大片啊!”
“當然!”奧斯翹著嘴角:“別忘了,我是在美國長大的!”
“老袁!你們快過來!”遠處蹲在地上的阿虎突然叫了起來。
三人聞訊忙走到阿虎身邊,只見阿虎指著河床壁上的一處地方,驚喜道:“你們看這是什么?”
“噻!老珠子?”袁啟拔出了這顆半插在沙土里的桶狀珠子。這是一顆紅色的鑲蝕瑪瑙,上面有五條白色的平行線條,中間的那條是波浪狀的。
從劉先生的祎禎閣那里,袁啟學到了不少關于老珠子的知識。這種珠子最早可能源于古希臘。
幾千年前的古希臘人便開始從古印度進口這種肉紅瑪瑙進行鑲飾。后來這些用于貿易的珠子曾一度傳播到兩河流域和古代的印度。而眼下這顆的年份至少應該在兩、三千年。從某種角度來說這種蝕花瑪瑙的線珠可以說是天珠的祖先。由于很多人還不認識這種鑲蝕瑪瑙,所以這種五線桶珠的價格和藏天珠相比還是低洼地帶,但即便如此,也是很值錢的。
“吼吼!阿虎,你撿到寶了!”奧斯也接過來看了看:“顏色真漂亮,這么紅!”
“不一定是天然顏色的!”徐薇似乎又回到了珠寶鑒定家的狀態:“古人很早以前就發現——通過加熱可以使瑪瑙的顏色變得更紅、更勻!”
“哦,原來如此!”奧斯點了點頭,將珠子遞給了阿虎。
“老袁,這顆珠子和劉先生送你的那個圓珠子應該是一類吧,呵呵呵!”阿虎的興奮難以言表。
“是一類,但意義不一樣!我這顆可是‘死海古卷’珠子!”袁啟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不會吧,你居然帶著它吶?”徐薇注意到了袁啟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
“是啊,不是只有你脖子上才有護身符的,哈哈!”袁啟從衣服領子里掏出了那顆帶有萬字符和十字架的珠子沖徐薇晃了晃。那顆珠子居然被袁啟穿了根紅繩掛在脖子上。
“再看看,再找到咱們一起分!”阿虎說著話,爬上了高高的河岸,河岸的上方是一個更高的土坡,上面有幾個枯樹。阿虎撅了根樹枝子,三下兩下又跳了回來!
“噻!你想發財想瘋了吧!”袁啟不禁笑了起來:“能撿到一顆算你小子有狗屎運,還找?這里要有大批的早被別人撿走了,還輪到你!”
“那不一定!有時候不是人找寶貝,而是寶貝找人啊!呵呵!寶貝找人啊——!”阿虎邊說邊將棍子捅在河床壁上來的砂石里連挖帶攪大干特干起來。
河床壁的結構非常干燥疏松,隨著阿虎的棍子攪動,一大片的沙土頓時傾瀉而下。
“當心!你再把自己活埋嘍!”袁啟和徐薇被塌下來的沙土逼得連連后退。
“小心塌方啊!”奧斯也忙退后幾步,看著阿虎還在沙土壁上刨來刨去。
“這家伙著魔了!”袁啟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咱們仨等著吧!等他瘋累了再說。”
阿虎的確是有狗屎運的!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狗屎!不多時,他竟然真的有所發現:在河床壁被阿虎挖出的大洞里,赫然漏出了一小片磚墻!
袁啟發現,發現這些磚竟然與自己在巴比倫古城遺址看到的磚頭看起來很相似。
阿虎更加興奮了,連忙用手清理著周圍的沙土,力圖擴大磚墻的面積。但清著清著,他再次停了下來。其他三個人近前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地上又是一顆紅色的蝕花瑪瑙,依然是一顆五線桶珠!但這次遠不止這些:還有幾顆棱面的老水晶勒子和一整條由金珠子和純金葵花狀飾品組成的豪華項鏈。
但面對如此意外的珍寶,四個人卻愣在了那里!
因為這些珠寶的主人顯然在它的下面——一具已經和沙土混為一色的人類骸骨!
更可怖的是這具骸骨的下半身似乎象插在墻內一樣。
“你怎么看?”徐薇驚恐捂著嘴小聲問袁啟。
“別怕,這個人恐怕已經死了上千年了。”袁啟安慰道。
“可能真是一座古墓或古建筑!”奧斯也被著這意外的發現嚇了一跳。
阿虎則一言不發,站起來轉身去取東西。
“我估計這是個盜洞,他在企圖鉆出來的時候被塌陷的磚石壓住,活活憋死了!”袁啟分析道。
“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嗯——不應該破壞這里……算了,隨你們便吧!”奧斯的話說晚了。因為他看到阿虎已取回那只槍和一個黑色的塑料口袋。一副誰攔他,他跟誰急的樣子。
“這些咱們平分啊!”阿虎看著大家,倒是很仗義。
“算了吧,挨著骸骨這么近,我怕晦氣!”袁啟皺了皺眉頭:“要有別的倒可以考慮考慮。”
“我也不要!”徐薇也連連擺手。
“別看我,這些全歸你!”
看到奧斯也表了態,阿虎聳了聳肩,將那些珠子盡數裝進袋子里。繼續用槍托在墻上砸了起來。
看來這些磚墻的年頭的確太久遠了,很多部分已經被土侵蝕得不成樣子,而且骸骨上方的地方居然是磚土相混,非常疏松。在阿虎最后猛地踹了一腳后,居然一片塌陷,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大洞。一股發霉的怪味隨即散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