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故事】斯人之戀—11—珍惜眼前人

第二天,是阿哲開門來叫醒的我。

“淼淼在哪?怎么今天早上一開手機,就收到若夕的信息,說不要讓淼淼走。”

我看到床頭整齊擺放的衣服,輕聲地說:“她走了!”

“去哪?”阿哲著急的吼著。

我搖著頭,辛苦的爬起:“麻煩給我倒杯水,口好渴?”

“渴死你!”他推了我一下,起身就走。

“你去哪?”

“去車站,天這么冷,又快過年了,你叫淼淼去哪,何況她身體還沒完全好。”

“等我!"

他過來把剛爬起的我狠狠的推倒:“若夕在她外婆家,你快去把她接回來,淼淼的事你再也不要管了,知道嗎?”

“若夕在她外婆家?”我問。

“這是她外婆家的號碼。”阿哲遞了張紙給我就走了。

我拿起電話,撥通那個號碼,是若夕接的。

“你好嗎?”

“不好,我想你,我想姐姐。”她哭著說,“姐姐呢?”

“……她走了!”我沉重的說。

“你怎么能讓她走,你不知道,她生病了嗎?你不知道,她的病……明天就有可能會死掉的嗎?”

我無語,淚卻涌出。

“姐姐出不了城的,我昨天想回去,可是車都停運了,”她在那頭嗚嗚地哭著,“這鬼天氣我回不去,都快急死了。”

“我來接你,我有辦法的。”

“嗯,然后我們一起去找姐姐。”

“好!”

若夕印象

掛了電話,我直奔車站,可是真的所有班車都停運了,這該死的天氣——這該死的雪災,還是百年不遇的雪災——好在我自己有車。

我的車是單車,在逆著風、結著冰的路上行駛著,若夕外婆家的那個小鎮大概20來里路,我卻用了3個小時。這3個小時,我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可愛的單車在半路上就摔得不成形,只得丟了小跑步行。

當看到在小鎮路口翹首以盼的若夕時,我不顧摔傷就和凍傷的沖過去,兩人緊緊抱著,像孩子一樣地哭了好久。

吃過若夕外婆煮的那碗甜酒雞蛋之后,我們就準備返程,若夕說趁路還沒通,淼淼肯定還在城里,我們得盡快趕回去。好在老人們有主意,他們用椅子做成了雪橇,還在前頭綁了四條看家狗,就這樣一路上我們成為路人的風景。

平安的回到了家里,大家四處找淼淼。

三天過去了,我們沒找到淼淼,阿哲也不見了,她們的手機也關著。

我和若夕終于相信,淼淼已不在這個城市。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終于,天氣好了些,路也開始通。而我們卻什么都做不了,在找淼淼的這件事,我們只能等阿哲帶回來的消息。

終于,阿哲打電話給我說回來了,并且帶回了淼淼。我馬上跑去阿哲的家。

一進門,我聞到的都是酒氣。

我看到阿哲坐在地上喝著酒。桌子上立著一張大大的黑白相片,在白蠟燭閃爍的光中,那相片中的眼睛靈動無比……

我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那是淼淼的相片,那就是阿哲帶回的淼淼——我無力的靠著墻,淚止不住的流……

“……那天,我在車站找到了她,可是她不愿意回來,她說要去一個地方,她說那是她今生最后的愿望。她不讓我跟著她,但我不放心,就跟在她身后……” 阿哲抬頭望我,凄慘的笑著,“你知道她要去哪里嗎?”

我無語,拿著那相片,看著上面寫的那四句詩:遺憾塵落終成山,悔恨淚聚亦是海,左山右海半生去,難得相守難舍緣!——“她去了鐘靈寺!”

“對,車停運了,你不知道我們走得多幸苦,走三步摔一跤,你知道我們走了多久嗎,我們整整走了一天……”他平靜的說,還是那樣凄慘的笑著。

我在嗚嗚地哭著,我想象得到,她怎么樣的走過去的。

“……當我們到了山下,你不知道,淼淼笑的多開心,你也不知道,上山的路又有多難走……那簡直比爬墻還難。我不知道我滾下來多少次。但我看到淼淼的手指都是血,十指都是血。她還不讓我扶她,她對我說,想知道她有多愛你的話,上了山我就會知道。她笑得很開心,笑得很自信,她就像一個藏族教徒,一步一磕頭的向前行著,雖然是晚上,我都看到,一路上都是她留下的血跡。”


淼淼印象

我把那相片抱在懷里,撕啞的吼著:“傻瓜,你是天下最大的傻瓜!”

“……這個傻瓜上山之后,就昏迷了兩天兩夜,昏迷中她不停得念著你的名字。你師傅說她生的這種病,本該十年前就死了的,活到現在,是個奇跡!……這個傻瓜醒來后,問你師傅,人有沒有來生?你師傅說來生就在你的希冀中,于是她就寫了一句,她寫的話,就藏在那相片后面。”

我看到相框背后有一張紙,反貼著。

“房里生著火,但我看她一直在顫抖,于是伸手去摸她,天啦,她簡直就是個冰人……她要求你師傅講你小時候的事,聽得是那樣的認真,那樣的著迷,那樣的開心……她聽著聽著,就睡著了,并且再也沒醒來……你師傅把她葬在半山腰,還沒有立碑,說等你去了再立……來!敬淼淼一杯,正如你師傅說:她死了之后,世人嘴里癡心只是笑話。”

我猛得推開了阿哲,起身就跑。卻撞在了正打開的門上,重重的摔倒地。我顧不得嘴在流的鼻血,去撿起那個相框——還好,淼淼的相框沒有撞碎。

爬起來,我沒跟進來的冰和志打招呼,朝門外跑去——我想的是一口氣跑去鐘靈寺。

雪還在下,我拼命的跑著,終于,被東西跘倒……

我在雪地上爬著,把手伸手兩米外的相框,手將碰到相框時,一只手出現,從破碎的相框中撿起相片。

我抬頭望著跪在雪地上的若夕,她眼淚放肆的流著。

我撿起相框中的那張字條:珍惜眼前人!——這是淼淼寫給我的,如果十年她寫給我這五個字,我會是怎樣的人生?

若夕把淼淼的相片遞給我,擦著我臉上的血跡。

我把那字條遞給若夕,擦著她的眼淚。

她想說什么,卻張口無語,而后對著我點點頭。

我也有好多話想說,卻還是張嘴無語,我一把抱住她……

雪還在下。

我跟若夕手拉手,躺在雪地上,微笑地望著滿天的雪花飄落,似乎,這一片一片的雪花是淼淼對我們的祈福……

(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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