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三暮四的猴子的故事,你一定聽過。
《莊子·齊物論》里說,“狙公賦,曰:‘朝三而暮四?!娋呀耘?。曰:‘然則朝四而暮三。’眾狙皆悅。”
養猴子的人把晚餐的四個果子放到早上,所有的猴子都很高興,卻看不到晚上的果子變少了。
人有時候也特別喜歡自欺欺人,像朝三暮四的猴子一樣,像崔健的《一塊紅布》里唱的那樣。
那天是你用一塊紅布,蒙住我雙眼也蒙住了天。
你問我看見了什么,我說我看見了幸福。
這個感覺真讓我舒服,它讓我忘掉我沒地兒住。
我們的記憶并不是想象的那么靠譜,有時候感覺是會騙人的,有時候對一件發生了的事也沒有警覺。在2016年年初時,誰會在意一天一分一秒時間的流淌,猛然間一個不小心或許在別人的不經意提示間才意識到2016 年馬上就要結束了!
2016年馬上就結束了,還有好多事沒干呢?!“好多沒干的事”再怎么盡力去挽救有的也只能寫在2017年的目標清單里的焦慮、無奈只有明年去避免,轉身倒是可以仔細想想自己2016年干了些什么事?避免陷入“2016年好像什么都沒做”的悔恨。
2016年我做了那些事?籠統的問做了那些事,好像又有太多太多了,每天吃飯睡覺,上課寫作業……而且時間久遠,好像好多事現在也想不起來了!
那2016年“第一次”做過的那些事還能想起來嗎?
讓過去的過去,未來的才能來。我想認真的給自己做份年終總結,即便不全面也不具體,至多至少代表2016年走過的痕跡。
第一次沒在家過年。
搶了好久的車票,“手慢無”的狀態上演了無數次,終于買到了回家的票,即便是站票。長噓一口氣,在微信里跟好友報喜:今年可以回家了。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忘記了春運這個大環境,后知后覺的在好友的催促下才去看票,結果連站票都沒有了。
打電話回家,爺爺奶奶知道情況反而安慰我,說暑假才走的,沒幾個月,今年就可以不回來了,反正也擠得很,不如把車費留著在那邊把生活開好點,吃點好的。
我知道他們是想我的,不然也就不會在我說沒買到票之前說什么都準備好了,房間打掃好了,過年豬殺好了,年貨也備好了……只是等著我回去呢。
后面幾天了,還是沒買到票,然后媽媽打電話說買票到他們哪里去。在宿舍同學都走了,有的甚至都到家了,我才一個人背著書包最后離開宿舍,去趕離家越來越遠的火車,到與家相背離的地方,唯一的慶幸的是那個地方有爸媽。
跟著媽媽到她廠里一起做,親眼看到她把幾十公斤的東西一籃籃抬上搬下,然后到裝滿水的池子里洗干凈,所有的動作重復一整天,然后一個月,再然后一年。
我不知道我媽是怎么堅持下去的,我知道做第一天,我發脾氣了,我常常做一會兒然后就說胳膊酸了到一旁休息了,我只知道我吃不下廠里的飯菜,盡管自己不挑食,可是沒有多余的油水卻極咸的煮白菜就算餓我也吃不下。
苦重的活,難吃的飯菜,我頂多忍受一個月就好了,媽卻已經忍受了幾年了而且不知道還要忍受多少年。
看著爸媽連襪子穿破了都舍不得換一雙打著補丁繼續穿,看著因為我的突然“到訪”爸爸不得不睡木板,看著面積狹小的出租房竟沒什么東西填補……我好難過。
王小波說,人的一切痛苦,本質上都是對自己無能的憤怒。
是的,我覺得自己很無能又很無奈,盡管這樣的感覺不止一次上演,可每一次出現都讓人痛苦。
2016年的年,是我過得最沒年味的年,出租房周圍,煙火四起,萬家燈火,我卻感覺不到新年的喜悅。
手機里的歌循環播到李健的《異鄉人》。
“有許多時候/眼淚就要流/那扇窗是我堅強的理由……”
眼里的淚毫無準備的從眼角淌下來。
第一次出去旅游。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我也想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做了一個月兼職后,我終于有資本也來一場旅行了!
雖然不是“說走就走”,但在左左右右比較、小心翼翼準備了一個多月后,五一,我跟兩個朋終于到了我們的目的地——景德鎮。
果真是“中國瓷都”,之前見到瓷器會覺得好稀奇,到了景德鎮,除開不能用瓷器代替的,基本什么都是瓷的,路燈是瓷的、路牌是瓷的、垃圾桶是瓷的……
參觀了“景德鎮古窯博覽區”后,只想用“大開眼界”來形容我的心情!
親眼看著瓷工老爺爺把一團白白的泥巴在一個持續旋轉的盤上,不出兩分鐘,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個“碗”立在眼前,以前只在電視上看到,現在活生生在眼前出現。
看著大缸里做陶瓷的泥巴,想起小時候和妹妹一起和泥巴捏泥娃娃,許多美好的回憶又浮現在眼前。我夠不到缸的泥巴,拿起放在缸邊的鏟子,想要攪一攪,結果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沒能弄動泥巴。
我問老爺爺這泥巴怎么這么黏,老爺爺笑著說那不是泥巴,是“瓷乳”。老爺爺解釋了“瓷乳”是什么,我記不清了,只記下了這個名字。
看到了之前在高中歷史書上看到的古窯,一座座燃著熊熊烈火,燒著一件件瓷器。
第一次遠門旅行,突然明白為什么古人說“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如果書讀的不夠多,旅行是實實在在會增漲見識的方法,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要在路上。
第一次打暑假工。
這個冬天冷得喪心病狂,暑假已經過去了,可想起暑假依然害怕那種熱出人命的熱。
現在一想到暑假的那種生活狀態,我就想使勁讀書,使勁去做點什么事,一定不要再重復那種噩夢!
三十八九度的高溫,每天工作在四十度的機器旁近12小時;吃平均每餐2元的飯菜,餓得直灌冷水;睡三四個小時的覺,站著睡著了被罵;渾身的痱子,抓破了疼痛難忍。
寒假在老媽的廠里干過,我知道廠里環境的怎樣,我以為有心理準備就好,再壞也不過如此,再差我都可以挺下去??墒窃谛量嘧隽艘煌砩系漠a品讓返工就算了,還被科長罵時,忍著返工完卻忍不住在下班的路上大哭,科長的話一遍遍回蕩:“你知不知道這些貨夠發你們幾個月的工資?!”
我知道那些貨夠發我們幾個人好幾個月的工資,我知道自己現在就只值那點價,可是實話最傷人,難過卻還是要第二天去繼續做。
媽媽打電話過來,盡管我一句話也沒抱怨,媽媽卻還是心疼的說太累了就別做了,回家去。誰都知道家里好,在家好上好,出門難上難吶。我想回去,我也知道在這樣的年紀花父母的錢是理所當然,可是我不能這樣想,總有些夢有些事要靠自己腳踏實地的去完成。
“這世界沒有什么一步登天的幸福,你唯一可以創造未來的方式,就是腳踏實地向前走?!?br>
也曾想天上掉餡餅,也曾想不勞而獲,當被現實就像主管說的那些話巴掌一樣把你打醒,清醒了明白所有的都只是妄想而已,除了你自己,沒有誰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和依靠。一步登天的輝煌太過虛幻,一步一步一腳印換來的未來才有真實感。況且,家里的條件也不允許我在這樣的年紀還不努力著靠自己,學費已是莫大的壓力,生活費必須自己來!
第一次談戀愛。
今年5月20號,我被表白了,開始了人生的第一次戀愛,第一次也會是最后一次。
想要談一場戀愛,也想過要在大學談一場戀愛,卻沒想到這場戀愛來得那么快。
男孩是我的同班同學兼同座,是我相信的日久生情。知道我在寫一些文字,他問我什么時候能寫寫他,我只是一臉鄙夷的看著他,說沒什么可寫的,然后就明明有為我的“沒良心”失落卻又馬上過來抱著我。
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要寫的很多,只是不知該從何處著筆,一晃就半年過去了,點點滴滴小感動太多了,多的有的我都忘了,被時光收去了。
上午復習時,男朋友突然從廚房里跑出來,急急忙忙的,差點滑倒,我轉過身剛想說他,結果他馬上把一個熱乎乎的東西放我手里,我一看是個飲料瓶,里面
他裝上了熱水,像熱水袋一樣暖和。
“我突然鼻子酸酸的,卻佯裝生氣說:“干嘛啊,矯情的很!”
“我看你手凍的紅紅的……”男朋友捂著我的手,“暖和不?”
我埋著頭:“滾!我要復習了!”
埋著頭,我怕眼淚掉下來。他的手都起凍瘡凍爛掉了,他都不知道給自己想想辦法去暖暖,他只是見我手凍紅了,就著急了。
一次就好,我們一起天荒地老。
對于愛情,我一直相信宮崎駿說過的一句話:
不管你曾經被傷害得有多深,總會有一個人的出現,讓你原諒之前生活對你所有的刁難。
一年,365天,如果認認真真去過活,該會有多少沒有的第一次,依然記得很多或許在別人看來不足為道于我而言卻充滿喜悅的第一次。
在簡書第一次收到第一個喜歡,第一次被關注,有了第一個粉絲,我清晰的記得他的名字叫“小漂Alice”,第一次收到打賞,我清楚記得那位簡友名字叫“心念蘇杭YW”,第一次文章被推到首頁,都讓我激動興奮好久。
看到微信讀書的“年度總結”,才想起來我今年讀完的第一本書是《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嗯,要以自己喜歡的方式去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