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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帝心里沉下一只錨
王安石在變法之前獲得過一次單獨召見的機會,這是他的千載良機,他也成功的運用了錨定效應為他的變法鋪平道路。
宋神宗召見他說:“明君需要賢相輔佐,而我認為歷史上最賢能的宰相就是諸葛亮了,你愿意當我的諸葛亮嗎?”“不愿意”王安石心里這么想,因為諸葛亮在他心中也只不過是按部就班、循序漸進的,而他自信自己可以立竿見影、石破天驚。王安石要跟神宗皇帝談論的是堯舜的四兇:“每朝皆有小人,即使堯舜時期也有惡跡昭彰的四兇,正是因為堯舜知道此四兇的劣跡而殺之,才有了回來的成就。倘若這四兇在朝不去,妒賢嫉能,賢相良臣必定棄官而去。”
王安石把神宗比作堯舜,自己為賢相,說的這位剛即位的皇帝雄心萬丈,富國強兵指日可待。此后,每有賢德的老臣進諫反對王安石變法的時候,四兇的影子就會立刻浮現在神宗心里。王安石憑此將反對新法的人撤職、罷官、議罪。辛虧宋太祖立下的規矩“誓不殺大臣及言事官”,不然的話就算王安石對反對派沒有動殺心,他手下的人恐怕也要殺害多少名臣重儒。
變法只為富國強兵
王安石變法為的是富國強兵不錯,但是現在看起來好像也只是為了富國強兵罷了,并不像他開始說的既能充足國庫又能不增加捐稅。
青苗法為的是一解青黃不接時農民之苦,打擊地方豪強的重利盤剝。可是政府的自由請貸政策傳到地方官那里必然會出現強迫貸款的事,王安石不但不防范,而且為了讓皇帝覺得農民是非常歡迎變法的,他要求地方官員按期將預備貸款如數貸出,如不然就是阻礙變法,革職降職。
免役法是百姓付稅免除兵役,政府以常備軍代替征兵制。這對百姓緣說是好事,可是同時頒布的保甲法把農民編為以保為單位,習武、練兵、會試。這不是說百姓交了免除兵役的錢,一樣還得離開農田接受軍事訓練么。(不過免除兵役力役還是沿襲下去,中國社會自此不再有此役了。)
均輸法就是政府做起了批發小商品的生意。我們現在知道這件事有多不靠譜,但當時王安石以“便傳輸,省勞費,去重斂,寬農民”的好處頒布了此法。后來皇帝在百姓心中成了與小民爭利的販夫走卒。
變法的內容還有很多,這里不再舉例了,王安石的政策有說好的又說壞的,可是他在頒布新政是一意孤行,不按現實情況做任何調整,說他是“妄想癥”患者恐怕不為過。
不論王安石怎么掩飾變法的糟糕后果,事實終究會顯露出來。后來一位地位卑微的宮廷門吏,看到成群的農民逃荒,畫了兩幅災民圖呈給皇上。一副畫的是農民上身一半裸露,忍著饑餓,在狂風暴雨中掙扎。另一幅畫的是半裸的男女正在吃草根樹皮,還有人帶著鐵鐐,扛著瓦磚薪柴賣了繳稅。皇帝見了,也掉下淚來。
埋下真正的禍根
可以說中國古代的政府職權設置是非常注重權力制衡的。在秦漢時期,中央政府有三公九卿。三公就是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御史大夫相當于是副丞相,主管監察。依照不成為的規定,當了御史大夫才能升為丞相。可見當時對監察權的重視。但御史大夫依舊規丞相管,到了唐宋時期,御史大夫成了單獨的部門御史臺了,這不是監察政府的權力又擴大了嗎?
可是到了王安石這里,卻藐視御史臺的權力。對于所有進言反對新法的御史,一律罷官。一個月內,他罷黜了十一名御史,三名諫官。就連當時幫助王安石獲得皇帝信任的韓維,也因為反對新法遭他貶謫出京。
大量的罷官,就有空缺需要補入。王安石自然是用那些贊成新法的人。他任命李定全權御史臺,可這個人并沒有考中科舉,沒有做官的資格。反倒是他隱瞞喪母不守喪禮,這在當時人眼中就是道德敗壞的禽獸。王安石任用他做這么高的官職,只因為他曾向皇帝奏明新法多么受百姓歡迎。
這樣一來,王安石徹底摧毀了政治制衡,百官激忿,沒有遭罷免的重臣如司馬光、范鎮、蘇軾也都罷官而去。
小人的舞臺
朝廷的正氣被王安石清除,污穢的小人就該登臺表演了。呂惠卿和鄧綰就是這個聲名狼藉的小人。呂惠卿要取王安石而代之。當時山東有一親王謀反,王安石恰與其中一逆賊是朋友。呂惠卿和鄧綰就以此為借口指控王安石與叛賊串通,讓皇帝停了他的職。后來王安石被證明與謀反確無關系,復任宰相。鄧綰卻又背棄呂惠卿投靠王安石這邊來了。他背著王安石,暗中勾結王安石的兒子控告呂惠卿勒索商人。
小人之所以是小人,就是因為即便是他倒下了還是要惡心你。呂惠卿在監獄里向皇上呈交了他與王安石的私人信件,這寫信件本就是他早就保留好準備勒索王安石的。因為信件上有“無令上知此一貼”,王安石被控告背著皇上圖謀不軌。事情本就被新法搞得紛亂如麻,現在皇帝開始真正厭惡王安石了。王安石痛罵自己的兒子,不該背著他胡亂攻擊呂惠卿,可是他兒子那里知道呂惠卿手里有這些把柄,心中憋氣,立刻病倒,不久就死了。兒子的死對王安石打擊太大了,他也心灰意冷,辭官歸隱了。